冬兒在李墨戈的陪伴下,重新回到李老太太身邊坐下,李母一看到她就笑得合不攏嘴,彷彿那個還是胚胎的長房長孫立等可取了一般。
冬兒今天是一份能喘氣的生日禮物,是所有生辰禮物裡最最特殊的存在,她知道能坐在壽星身邊這種待遇也就是今天這一次,她心一橫,暗暗告訴自己:坐在這裡的你只是一個物件,你不用張口說話,不用應酬她們,只管面癱臉僵就是了.......
寧安公主坐在李母的另一邊,這一桌子在座的除了李母、長媳寧安公主,二兒媳蘇紫英、萬冬兒之外就是李銘碩那些上了年紀的舅母姨母姑母了,真的是一群標準意義上的婆婆媽媽們。
李母今天忽然得知自己的大兒子也快要當爹了,歡喜不已,往常厭煩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問長房何時能養出孩子來的事,今天巴不得她們每個人都來再問一遍,誰也不準疏漏了。
她一門心思在行走的生日禮物身上,見冬兒回來,趕緊拉她的手坐在自己身邊座位上,對一桌子的女人們笑道:“我們家老大居然也能沉得住氣了,兩口子合計了這麼貴重的壽禮都不露一點兒口風給我,真是瞞得我好苦,往常他若是碰上什麼好事,不用他開口,我們就能從他那得得瑟瑟的臭樣兒上看出來,今年居然愣是沒讓我們看出來,真是沉得住氣了。”
寧安公主接過話頭來,說道:“母親,駙馬爺常說,他的興趣和志向從來都不在筆墨紙硯上,而是在金戈鐵馬之上,對他來說,棄筆從戎不過是個早晚的事情,我也有意要成全他的雄心壯志,可惜我與他成婚多年,一無所出,所以在他繼承公公的衣缽之前,得想辦法讓他有個一兒半女,好了了公公的後顧之憂,也了了駙馬爺這個心結,男人這輩子,終於還是以建功立業、報效朝廷、光宗耀祖為重。”
李老太太點頭同意道:“還是公主深明大義,胸懷高遠,換做常人,斷然沒有如此高的境界。只知道有家,不知道有國,只知道光宗耀祖,不知道報答聖恩。蹤潛能得公主為妻,實在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寧安公主望了冬兒一眼,說道:“還是駙馬自己有理想,有抱負,一直念念不忘家國情懷。”
見公主誇讚自己的兒子,李母受用不盡,歡喜溢於言表,幾乎都不想說幾句客套謙虛的話來做做姿態。還是李銘碩的姑母客氣了兩句。
李母扭頭看著冬兒,越看心裡越高興,體貼地問道:“丫頭啊,你自懷孕以後口味有何變化沒有?喜歡吃酸的還是喜歡吃辣的?”
姑母對寧安公主和蘇紫英笑道:“你們的婆婆呀,這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他大兒子的第一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了?”
寧安公主和蘇紫英只是笑,並不言語。
冬兒老老實實地作答:“回老夫人,奴婢和往常比起來,更加喜歡吃鹹,並沒有喜歡吃酸和辣。”
李母一愣,竟然不知道吃鹹該如何詮釋了。
蘇紫英勸告婆婆:“母親,這些民間俚語都靠不住的,慧兒(李重郡長女李容慧)她娘懷著她的時候,又是喜歡吃酸,又是進門先邁左腳,做夢也夢到大老虎大蟒蛇,全府上下都說他娘懷的是個男娃,你看看,慧兒終究還是一個嬌滴滴的小丫頭,就算是流傳了上千年的古訓也是總有說不準的時候。”
眾人紛紛議論道:“是啊是啊,這些民間俚語真的只是圖個樂呵,就跟小賭怡情一般,準不準的是另一回事。”
李母有點兒掃興,她想要一個肯定的說法。
聽到眾人對民間俚語的吐槽,她點點頭,忽又想到一件事,謹慎地問寧安道:“公主,這位萬姑娘可是一直在公主府上住著的?”
公主笑了笑,說道:“沒有,她是我從外邊找來的,我怕公主府的規矩太大,嚇著她,特撥了一個外宅讓她住著。我和駙馬爺還有崔媽媽經常過去看望她。有什麼需要的直接跟我張口就是了。”
李母和蘇紫英對了一下眼神,不約而同地想到了為何大公子這兩個多月在外頭呆的時日比在家裡呆的時日多遠了去了,原來除了李府和公主府,他還有一個更加自在的去處。
只要是這個姑娘不在崔媽媽的管束之下,李母便放了心,同時她也更加相信冬兒是寧安公主一手準備的好禮物,不是兒子作妖弄來的。
李母總是忍不住詢問寧安公主有關於冬兒的事情,她和老姐妹們談笑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一件事就是一件事,問寧安:“公主,你說你給冬兒這孩子算過命,那算命先生可曾掐算出你和駙馬能有幾個孩子?”
寧安公主把事後發生的事情當作事前發生的事情講,她會心會意地笑著說:“我是拿著冬兒姑娘的生辰八字找相士掐算的,那位相士說這個姑娘是多子多福的命,如果駙馬爺一直和她在一起的話,她就能一直有孩子。”
一聽這話,冬兒的臉都變了,鐵青煞白,目瞪口呆地看著寧安公主,不知道寧安公主什麼時候,透過什麼手段得到的她的生辰八字。
李銘碩的姨母看到冬兒的臉色變得難看,笑著打趣道:“看把人家孩子給嚇得,你們還真把人家當成傳宗接代的傢什用了。”
寧安公主細看冬兒的臉色,果然變得比之前難看,她又補充道:“不過因為駙馬爺一心想要上戰場建功立業,所以相士還說冬兒姑娘前頭生的孩子和後頭生的孩子會年齡相差很大。”
“能差出幾年?”李銘碩的姑母又關心,又好奇。
公主想了想,說道:“相士說得十幾年吧。”
李母自言自語道:“這麼說的話我們家老大還有個老來得子的福分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