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棒子聽聞此言,也是熱血沸騰:“幹,狠狠地幹。這次要能抓到新貨,老子絕不會再給大黑狗一點點伸舌的機會!”
“那抓的要是楚燼呢?他要是汗腳呢?”任也反問。
“……咦,你真噁心啊。”
許棒子崩潰地擺手道:“別說了,我感覺舌頭有點酸。”
……
仙瀾宗,問道宮,一處偏僻的雅房之中。
年近五六歲的小不點,坐在椅子上,眼巴巴地瞧著桌面上豐盛的菜餚,不停地擦著口水。
“吱嘎。”
房門被推開,刑無邁步走了進來,抬頭看向弟弟,微微一愣。
“大哥,你回來了?”小不點回頭瞧了一眼,面露喜色地問。
刑無關上門,邁步走到圓桌旁邊。
他見到弟弟再次扭頭看向桌上的豐盛菜餚,喉結蠕動,不停地吞嚥著口水,便輕聲問道:“你饞了,卻為何不吃啊?在家裡時……你不是寧可挨孃親的揍,也要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慾嗎?”
小不點眨著明亮的眼眸,十分努力地剋制著自己想要乾飯的慾望,微微搖頭回道:“大哥不是說了嗎?這裡的人都很壞……我不能隨意吃別人給的東西。俺是好餓哦……但俺不能再不聽話了。”
刑無瞧著身著布衣,體態壯碩如小牛犢一般的弟弟,心中甚是心疼。
家逢鉅變,就連小不點也變得懂事兒了。
他伸手摸了摸弟弟的小腦袋瓜,從懷中掏出幾枚青色的果子,放在桌面上說道:“這些果子,都是我在周遭無人關注的園林中偷偷摘下地,你吃吧。”
“真的?”
小不點真的餓壞了,一聽果子可以吃,便急不可耐的用左右手各拿起一顆,且張著小嘴左右開弓地咬著,吃得嘴角果汁橫流。
房內,燭火昏暗,刑無彎腰坐在椅子上,伸手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布包,裡面裝著七個巴掌大的手工木雕。
這七個木雕中,有三個已經被雕刻成型了,且能看出來雕的是刑無的父母——也就是宏哥與春娘,還有一個小一點的,那是刑無自己。
這三個巴掌大的木雕,用的都是隨地可見的普通木方,也談不上有什麼手藝,甚至瞧著有些粗糙、劣質。但木雕小人的神色、體態,卻瞧著無比深刻,一眼就能令人辨認出來是誰。
這三個木雕的“神韻”,沒有一丁點的匠氣,有的只是十六年歲月中,與父母朝夕相處時的記憶。他們的神態、體態,都早已深深地刻在了刑無的腦海中,這每一刀刻下去,那便是渾然天成。
剩下的四個木雕,都是剛剛刻出模子的狀態,還瞧不出來刻的是誰。
桌旁,小不點大口吃著果子,而刑無則是隨手拿起自己身上最短小的獵刀,一點一點地刻著那個木方體積最小的木雕模子。
燭火下,刑無一邊用刀刻木雕模子,一邊輕聲說道:“小不點,明日我們便要陪著仙瀾宗的仙師去刑山帝墳,那裡很危險,一不留神,便會殞命。所以,接下來我跟你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要記清了,記牢了……。”
他說話時,額頭眉心中隱隱浮現出一個非常模糊的桃花印記,那印記散發出了一股詭異且不可被察覺到的氣息波動。
它就如一座飄在刑無額頭的虛空黑洞,似在隱隱吞噬著周遭的一切,也包括這屋中的任何聲響。
室外有神通者盯梢看管,卻在散發感知間,並沒有察覺到那股氣息波動,也沒有聽到刑無與小不點的對話。
小不點與刑無的性格截然不同,兄弟兩人一個質樸渾厚,沉穩內斂;一個過分活潑,聰明靈慧。
小不點是天生的混世小魔王,在大澤鄉內偷瓜上樹,欺壓“同輩”,早已惡名遠揚。即便母親閒下來時就打他一頓,那也治不了他頑劣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