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僅僅多坐了一時,便回了四王府,原以為薄昭旭不會回得這般早,卻是瞧見薄昭旭扶著胳膊坐在了椅上,神情凝重。
“怎麼了?”向夜闌坐到了他的身邊去。
“王爺這是不小心傷了胳膊。”南諶代薄昭旭向人解釋道,“屬下方才與王爺一併去暗堡調些人手來追捕罪臣顧言晁,結果遇見了兩個沒輕沒重的小子,竟在人堆裡比試誰能將手中的石鎖拋得更高,那可是足足一千兩的物什,砸上這麼一下,著實也是讓人頭疼……”
暗堡其實也不盡是南諶這樣莫得感情的殺手,尤其是入堡年月不久的毛頭小子,盡是年輕氣盛的年紀,大家皆是習武的,說不準就要比些什麼,若真是比些刀劍,負責管理的暗堡少使尚且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當他們這是練練身手,與平常訓練相同。
可話說回來,誰能想到暗堡這種“批次生產”的模式,竟能養出兩朵多年未遇的奇葩?放著少使默許的劍術、輕功、暗器不肯比較,竟要比誰能將平日操練用的石鎖拋得更高,這一鬧騰起來……
向夜闌未瞧見薄昭旭的傷勢,仍有幾分覺得有趣的意思在,忍不住去問南諶:“那兩個拋石鎖的現在怎麼樣了?”
“一個被自己丟擲去的石鎖砸破了頭,這會兒正在休養,等醒過來以後,估計處罰也是少不了的。”南諶也是對他們有些哭笑不得,“另一個不小心砸中了王爺的手腕,如今正被罰著頂了五個石鎖,練功呢,至於要罰多久,屬下也未細問。”
如此一想,向夜闌便覺得更加好笑了。
她戳了戳薄昭旭當作石膏使用的樹枝,倍感新奇:“疼不疼?他們也真是的,這麼危險的比賽,竟然不知道去沒有人的地方比!”
薄昭旭瞥了她一眼,“本王想吃東西。”
“吃啊。”向夜闌呆看著他。
直到薄昭旭抬起了自己不大好伸直的胳膊,向夜闌才恍然反應過來,薄昭旭這是砸中了右手,想要自己吃些東西,還真是有些費勁兒。
向夜闌當即從椅子上跳了下去,大有一副要為薄昭旭洗手作羹湯的架勢,連南諶都忍不住猜測可是今日要開了眼,能親眼目睹向夜闌下廚是何等景象,然而向夜闌只是抖了抖手,一本正經道:“南諶,你們王爺餓了,要不你喂他吃點東西?”
……
薄昭旭和南諶都覺得向夜闌好像是在某處產生了什麼誤解,至少薄昭旭不是在託她代為傳達命令。
眼看著向夜闌要逃開去忙別的事,薄昭旭無奈的嘆了嘆氣,將人揪回了自己身邊:“本王要你親自喂。”
“啊、啊?”
眼看著自己十分賣力的裝傻都未逃過這一切,向夜闌只得老實地坐回了原處,喂著薄昭旭吃了幾塊糕點,嘀咕道:“我覺得你根本就是在誆我……”
話音未落,向夜闌便聽見了院裡傳來了什麼動靜兒,她好奇地望過去,眼看南諶道:“應當是王爺託人送來的甜荔來了。不過瞧王爺的手……不知王妃可能去與那送貨的貨郎交代幾句,讓人直接送至王府內就可以了。”
向夜闌想都未想:“我這就去!”
大抵是被薄昭旭欺負的多了,向夜闌在跑路這一方面極其迅速,簡直就不像是尋常人能夠折騰出的反應。
她溜出去以後,南諶為難道:“王爺這又是有何用意?您若單單只是想知曉王妃對您在意,也不必用這樣的法子啊……”
薄昭旭並未急著答覆他,而是拆下了綁在腕上極其難受的樹枝,他那手腕瞧著哪有任何問題?分明比尋常人還要靈敏三分。
有人腦回路清奇比什麼拋石鎖,的確是真的,有一人被自己拋起的石鎖砸破了頭,也的確是真的,只不過那個所謂砸中薄昭旭的少年,其實丟擲去的石鎖根本沒來得及近薄昭旭的身,整一千兩的石鎖就被薄昭旭震碎在了半空,碎落一地。
唯一與薄昭旭沾了點邊兒的,恐怕就只有那石鎖被震碎以後的其中一顆石子,不痛不癢的砸到了薄昭旭的手腕,連紅痕都未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