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夜闌一語中的,省了沈太醫為幾人普及常識的時間:“尋常人治病用上一兩顆,都是極其正常的,可要是想向陛下那樣成癮,不僅要作藥湯服下數遍,平時吃的東西里,恐怕也被人做過手腳了。”
“這怎麼可能?”
掌事丫鬟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振振有詞的堅持自己的想法:“四王妃平日不在宮裡住著,怎麼可以這般胡說,空口汙衊宮人清白?陛下入口的東西,都是由奴婢們親自檢驗過的,如果菜裡真有什麼問題,奴婢們還能瞧不出來?”
向夜闌也是人在原地站,平白一口鍋。
只因她說這吃食裡被做過手腳,冒犯了掌事丫鬟的利益。說這吃食裡被人做過手腳,就等同於說她們辦事不利。
“本王與王妃議事,幾時輪得到你來反駁?”
薄昭旭看不下去這婢子咬準了向夜闌的“好欺負”來撕扯,便替向夜闌出口教訓了一句,讓那婢子安靜了下來。
“御膳房送來的吃的你們管得了,陛下去別人宮裡小廚房用的膳,你們也都能樣樣清楚?”
這怎麼可能。
每個宮裡的掌事女官各有不同,終究是各司其職。
掌事丫鬟徹徹底底的無言以對,安分地守到了一旁聽命伺候。
“四王妃說的沒錯。”沈太醫慢了好些拍子才想起來答覆,若有所思地捋著鬍子:“陛下這般重的藥癮,絕非一日兩日便能累積出來的。卑職能力有限,就請王爺派人去請典籍來,查查到底是哪位娘娘討走了那麼多的罌粟果。”
其實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就是一個小小的宮女,也有這個權利叫太醫院典籍來核實到底是誰討走了那麼多的罌粟果。
之所以讓薄昭旭出手,是因為此事的動靜要鬧得越大越好。
向夜闌要讓眾人都知曉,對她,對薄昭旭出手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無論是真死還是詐死,向夜闌都要讓“謠妃”上官嬈,絕無任何翻身的機會。
太醫院的典籍還未請來呢,殿外便圍了不少各宮派來打聽風聲的宮人,一來二去,動靜也就大的不能再大了。
不多時,太醫院的典籍被帶了過來。
這小典籍看著還是個十二三歲的小童,身後跟著的宮女們抱著一摞疊起來快比他人還要高的書本。
“卑職見過諸位大人。”
小典籍命人把賬目本擺在地上,自己則踮起腳翻找起來要緊的內容:“稟王爺,各宮娘娘都有派人來討要罌粟果的記錄,但討要次數最多的,乃是謠妃娘娘,一月裡,攏共一百七十四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