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白畫屏臉色微僵,故意避開蕭亦靈身上有傷的話題:“可否請大夫看看這藥物是出在哪兒?”
“這就需要夫人配合了,請將這位小姐這幾天用的穿的都拿來給老夫看看。”
白畫屏轉頭吩咐底下人道:“去!把四小姐平時用的穿的都找出來。”
身後的翠紅、翠菊應了一聲,立刻帶領眾人在屋中翻箱倒櫃起來。
紅杏的頭垂的越來越低,腿肚子都忍不住微微顫抖,就快要跪不住的樣子。
翠紅將蕭亦靈的胭脂水粉以及衣服荷包都送到了老大夫的跟前,任由他眯著眼認真檢視著。
過了半響,他輕輕搖了搖頭:“這些上面沒有任何風芯草的粉末。”
“查!一定要查出來!”白畫屏冷冷命令。蕭亦靈怎麼樣她不管,但這藥粉留在府中終究是個禍害,萬一沾上她們那就不好了.
“是!”
蕭亦然見時機成熟,微不可見的彎彎唇,邁步上前道:“母親,會不會在二姐姐睡覺的地方?”
白畫屏轉頭看她,眼神幽深,思忖片刻:“確實,屋子裡也就剩臥榻沒有檢查了。”她隨即對老大夫道:“可否請大夫移駕他處。”
老大夫點了點頭,拎著藥箱隨翠紅去了外間。
翠菊帶領其他的丫鬟將蕭亦靈的枕巾與床單都換下來,當她碰到蕭亦靈身上那件骯髒皺巴的雲錦時,手指驀地一頓,有些遲疑的回頭問白畫屏道:“夫人,四小姐這身上的衣服......”
白畫屏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不耐煩道:“替她脫下來。”
今天這一樁樁的事情可都是這件衣服惹出來的,思及此處,她表情莫測的看向蕭亦然,只見她安安靜靜的站在那兒,低眉斂目,一副柔順的姿態。
白畫屏心裡頓時有種怪異的感覺升上來,好似今天所有的一切都在面前這位少女的掌握之中。
怎麼可能?一個黃毛丫頭還能翻天不成?白畫屏不動聲色的甩掉腦中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外間。
“夫人!找到了!”這時翠紅端著托盤急匆匆的走到她的面前,雙手上舉,矮身稟告道:“就是這件雲錦!”
白畫屏看著那沾滿墨漬的衣服,瞳孔倏地一縮,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無比:“你是說那風芯草是這上面的?”
翠紅不敢抬頭:“是。”
“三姐兒,這是怎麼回事?”白畫屏神色陰沉,冷冷問道:“母親記得這件衣服是你要給靜兒的。”
此時的蕭亦然看起來也很震驚,連忙辯解道:“自從母親將這件雲錦送給亦然後,亦然一直都好好保管著,絕不敢有半點的損害,更別說在上面灑這些藥粉了。”她抬起頭瞪大眼睛問道:“莫非母親是懷疑亦然要害二姐姐?”
氣氛有一瞬間的凝固,白畫屏目光銳利的端詳著她,正要開口說話卻被一陣由遠及近的哭嚎打斷:“四姐兒!”
柳姨娘跌跌撞撞的闖進屋來,疾跑間頭上簪子劈里啪啦掉了一地,她髮絲凌亂的衝到蕭亦靈的床邊,看著一臉紅疹的女兒,忍不住聲淚俱下道:“我可憐的四姐兒!這是怎麼回事?明明早上還好好的!”
見她眼淚鼻涕抹了一臉,完全沒有往日嬌媚可人的樣子,白畫屏眼中先是露出一絲鄙夷,隨後竟感覺有些痛快:“她是沾上了會使人起疹子的風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