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吃完晚膳,林灼灼才被諸長矜從正陽殿裡抱出來。
美名其曰:消消食兒。
但是林灼灼腿軟。
諸長矜便抱著她在花園裡走了一路,不遠處幾個巡邏的侍衛看見,紛紛羞窘得不敢抬頭。
小元寶就是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然後突然對諸長矜說:“爹爹,你還沒有告訴元寶,你叫什麼名字呢。”
諸長矜當時就停下了腳步,阿灼難道一直沒有告訴小元寶,他的父親叫什麼嗎?
被某人幽深的目光注視著,林灼灼覺得有塊千斤重的石頭壓在她心頭,這說實話吧,好像有點不太好,不說實話吧,好像顯得更不太好……
小元寶顯然是個極有眼色的孩子,見此,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孃親這是不想開口,想讓他自己說呢。
於是小元寶便奶聲奶氣道:“爹爹不要生孃親的氣,其實孃親是告訴過元寶的。”
諸長矜這才面色稍霽,然而林灼灼的臉色就不太好了。
她已經先一步捂住自己的耳朵,打算一會被盤問起來,就直接裝聾做啞得了。
諸長矜滿懷期待,然後就聽小糰子嘴裡吐出一個陌生又土氣的名字:“孃親說了,爹爹叫二狗。當時孃親還說,爹爹長什麼樣子她早就忘了,還不許元寶去找爹爹。”
“哦,不過還好,早知道爹爹雖然明知不怎麼樣,長得卻跟元寶一樣好看的話,元寶就不會去乞丐堆裡找爹爹了。”小糰子嘴裡那話每說一句,林灼灼的心就每裂一分。
最後諸長矜的視線輕飄飄又轉回到她身上,看得林灼灼內心淚流滿臉。
兒啊!你不會知道,今晚你對你這小心眼的爹說得這幾句話,足以讓你爹記在心上至少十年。
你是想要了你老母親的命啊!!
諸長矜溫柔地衝元寶一笑,讓阿圓阿長把他帶回偏殿。
接著,就在林灼灼忐忑不安的目光下,微微勾唇,陰惻惻地也笑了笑:“阿灼,看來今晚,註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林灼灼驚恐地想要後退,卻被這人一把揪了回來:“但是我覺得我有點累了。”
諸長矜便說:“那要不,阿灼回正陽殿之後,給我解釋解釋這‘二狗’的別稱是怎麼來的?解釋出來的話,我就放阿灼睡覺。”
言外之意,只要她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今晚依舊別想睡了。
林灼灼:現在我流的淚,就是當年隨口一說時腦子裡進的水嗚嗚嗚!
抱著“慷慨赴死”的決心,林灼灼到最後卻發現,諸長矜竟然良心發現,主動放了她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