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辱斯文!”有辱斯文的周道此時正夾著個袖珍雞腿兒啃得有滋有味,堂屋裡他、徐婆子、憨娃正在吃飯。
憨娃是栓住的大名,對,就是大名。栓住姓張叫張憨娃。他整日跟著周道,領著份餉錢,在同齡人中有了些威勢,他現在要求別人叫他的大名,張憨娃。
同桌吃飯,這是周道專門要求的,徐婆子開始一直不肯,後來看周道不似在客氣,才勉為其難地上了桌,彷彿周道是這屋的主人,而她不過是這院兒裡的燒飯婆子。
今日的主菜是小雞燉蘑菇,這是徐婆子在山上採的野蘑菇,小雞是雞場死了的瘟雞。
野蘑菇配瘟雞?周道心裡犯嘀咕,但敵不過雞湯的鮮味,再看張憨娃啃著雞骨幾乎妄了形。
周道試著幾小口下肚,覺得也沒什麼異樣,便不管不顧地跟著大快朵頤,畢竟這年月,肉不是時時能吃得上的。
雞場時常要死雞,只要不多也沒啥可擔心的。三隻死小雞,他自己拿了兩隻,一隻給了徐瓦兒。
自己提著死瘟雞回家吃,如此沒品的事,在以前對他來說是不可能的。
死瘟雞,周道一開始以為是要埋了的,結果令他瞠目,人們跟寶貝一樣瘋搶這免費的肉食,
“瘟雞兒肉最好吃了。”這是本地眾食客的評價。"他是說白吃的最好吃!
"周道心想,
“看來這世上沒有什麼是可以浪費的。”他得出了這個結論。於是他規定死雞隻能由他或者徐瓦兒來安排處置,其他人等沒這個權力。
他不能讓飼養員認為雞死了就有肉吃,不能鼓勵這種苗頭,並由此引入了績效工資,把存活率和收入掛釣。
立竿見影的是,大家要很久才會有一次雞肉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