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客廳的燈光在姜岷的頭上,他的笑裡帶著陰影,“我前些天遇到了一個很奇怪的人,她跟我說了一個與我現狀完全不同的人生。”
溫岷知道他說的那個人是喬蔓。
他端起了茶几上的茶杯,隔著皮質手套摩挲著溫熱的杯壁:“哦。”
姜岷繼續道:“在她給我講的人生故事裡,沒有你,禹喬也不是現在的禹喬,聽起來像是前世。”
“所以,”姜岷的“好侄子”面具並沒有戴很久,“我很好奇,你接近我的原因是什麼?你想從我身上獲得什麼?”
溫岷呼吸微滯。
於他而言,這些話是那麼熟悉。
曾經,他就是用這些話去質疑每一個試圖靠近他的人,沒想到這居然會成為自己刺向自己的針。
溫岷沒有回答。
他慢慢地喝了幾口茶水,緩緩起身:“我應該走了。”
沒要到回覆的姜岷也起身送他:“你可以拿走我的全部,但不能從我身上謀圖她。這也是我剛才咄咄逼人的原因。”
“但現在我不用擔心了。”姜岷嘴角勾起一抹深意,“因為叔叔不是下流的亨伯特,你不喜歡她。”
溫岷用餘光瞥了一眼他,沒有忘記帶上那把有些破舊的天堂傘。
溫岷很討厭被逼迫,即便是另一個自己也不行。
走到了玄關處,溫岷站在門檻外,回答了姜岷剛才丟擲的問題。
“姜岷,”溫岷又恢復了之前的狀態,像是一切盡掌握在自己手裡,“你覺得世界上誰會毫無保留地對你好?”
溫岷知道,喬蔓回答不出這個問題,但姜岷一定能馬上想出問題的答案。
他們的外貌被區別,但核心卻從來都是一樣的。
果然,他看見姜岷的瞳孔在驟然緊縮。
溫岷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意。
他揭開了自己厚重的劉海,將自己的眉眼全部暴露在了燈光之下,眼裡湧動著惡意,露出了一個與姜岷如出一轍的微笑。
你以為你剛才嘲諷的是誰?
蠢貨,你嘲諷的是另一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