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禹喬。
他的呼吸開始不太穩定了,頻率節拍完全亂了。
一個念頭突然閃過他的腦海,他抱著隱秘的歡喜和期待,將另一隻手的宮燈伸進了馬車內,自己也壓下腰,進入了這個未知的馬車裡。
宮燈裡的暖黃色燭光碟機走了馬車內的昏暗,他那個黏了他一個白天的女朋友穿著青色的古裝長裙,正靠在一個丫鬟打扮的小姑娘身上,睡得真香。
夢中人的睡顏又和現實白日裡的睡顏完全一致。
他的心柔和了下來。
“喬喬。”他控制不住心中濃烈的情感,把手伸向了禹喬,想輕輕撫摸著那張臉頰。
夢境卻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她時開始慢慢破裂成了一塊塊鋒利的碎片。
碎片驟然向他襲來,劃破了他的肌膚,全部駛向了他身後的位置。
沈硯不甘心地伸手想要握住其中一塊碎片,上面浮動著禹喬輕闔的雙眼。
但那塊碎片卻將他的整個手掌刺穿。
他知道自己是在夢裡,可他在夢裡手掌被刺穿的痛感卻那麼真實,就好像他的軀體裡一直埋葬著被刺穿手掌的痛意。
他挖掘了記憶之墳,便也挖掘出了這種痛。
他也隨著那些碎片飄動的方向轉了個身,卻看到了令他瞳孔猛縮的畫面。
一個身穿紅色官服的男子背對著他,正在給精心打扮過的禹喬畫眉。
穿著古裝的禹喬還是禹喬,可她的表情淡淡,眼神放空,沒有了白日的鮮活,像一個夾在書頁裡枯萎泛黃的乾花,美麗但死寂。
那個男子在笑著跟禹喬說話,沈硯聽不懂他說的那些話,卻總覺得那個男子的聲音有一種莫名的熟稔。
他們的身邊還有一些穿著古裝的奴僕,那些人似乎都看不到沈硯。
沈硯神色複雜,徑直走向禹喬。
那個男人在給禹喬畫完眉後,突然吻了吻禹喬。禹喬似乎也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吻驚到了,她眨了眨眼,靜靜地接受這個吻,但她的眼神卻還是飄向了別處。
看著眼前一幕,沈硯咬緊牙關,一股嫉意湧上腦海裡。他快步走上前,想要拉開這個偷親禹喬的古裝男人。
可走近後,他才猛然發現,這個古裝男人的臉與他一模一樣。
他還被這個發現所震撼,可回過神來卻看見被古裝男人親吻著的禹喬此刻正在盯著他看。
他與夢中的她第一次對視,居然是在這種情境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