樺山資久眼睛徹底亮了,他全身伏地,激動的說道:“在下都明白了,請收我做家臣吧,我對天發誓,永遠忠於大人。”
崇文笑道:“我不需要蠢材家臣,去把你的那些蝦兵蟹將找出來,把這裡收拾收拾,準備些酒肉熱水,我的兄弟們累了,要在你這裡歇息幾天。”
隨後幾天,坊津城的海賊眾們簡直活在夢裡一樣。這些高大魁梧的大康海賊簡直不可理喻,他們不搶東西,不用活人試刀,不搶女人也不放火燒房子。
他們只是粗暴的闖進水茶屋小店,把所有水茶妹子都包下,其他客人全部趕走。他們衝進酒館飯鋪,一切可能有酒的地方,喝個精光。更加不像話的是,他們居然付錢!不管是嫖娼還是飲酒,總有金瓜子或者銀錠扔到他們面前,大康水手簡直就是海賊這行的恥辱。
眼眶子淺的番邦海賊哪裡見過這麼多錢,這不免讓窮苦的粗壯**們起了心思,看向水茶屋的眼珠子都是紅的。
一個14、5歲的大康少年,總是領著幾個彪形大漢闖進驚恐萬狀的海賊家中,把他們所有大米、豆豉、魚乾和鐵鍋鐵針搶走,隨手扔下的金銀足夠他們另置一所宅院。不知道多少坊津海賊日夜趴著窗戶向外眺望,盼望那該死的孩子趕緊來搶劫。
崇文也終於過上了文明生活,這意味著精緻的烤鰻魚、魢魚子魚生和拍松的鰹魚,溫和醇厚的米酒,乾淨的衣服,每日可以泡在熱水木桶裡沉沉睡去,夜晚總有兩個姿色一般,卻熱情如火的仴女侍寢。
僅僅2天工夫,他被海風吹的黝黑的面板有了光澤,因為充足的蔬菜,臉色也紅潤起來,黑亮的頭髮攏在乾燥的網巾裡。他還修了面,蓄起了唇髭,因為每日有青鹽漱口,嘴中也沒有了臭烘烘的腐敗味道。
鯰魚仔忙著補給船上的物資,徐海也跑的不見蹤影,和水手們混在一起,沒日沒夜的喝酒嫖宿。不過關樓裡沒人敢動反抗的心思,因為不管什麼時候,大出海身邊總有一個黑黝黝的巨靈神,只要崇文一個眼神,來財牛就會把任何人撕成兩半。
直到有一天,崇文覺得自己握刀的手不再有力,眼睛看庭院中的假山有些模糊,他知道不能這麼下去了,自己正把龍王島眾帶向死亡。
“走,到關樓給我當通譯,我要跟樺山談談。”崇文跑到船上的時候,花子正在給濃姬梳頭,濃黑的長髮瀑布一樣奔流而下,女人香撲鼻,讓崇文狠狠嚥了一口唾沫。
這幾天濃姬當然不會閒著,她請坊津的女工做了小振袖和羽織,厚底草屐,雪白的足衣。花子和鯰魚仔給她買了一大堆誰也搞不清的東西,什麼木梳、金釵、妝筪、鉛粉、銅鏡之屬,整個北俱蘆洲,什麼地方的女人都一樣。
不過梳洗打扮後的濃姬,簡直豔若桃李,加上天生高貴的舉止,讓人不敢直視。花子也成了小清新,笑嘻嘻的給崇文施禮。
濃姬正在仰身梳髮,見崇文進艙說話,匆匆把濃髮打了個髻,用青帕隨意一包,跪下躬身道:“失禮了,柴大人和徐大人不在城中麼?”
崇文苦笑道:“那兩個賊廝鳥不知道在哪個娼家鬼混,我也找不到他們,只有勞煩你了。”
仴國並不像康女那樣諱言男女之事,她大方的又施了一禮,說道:“如此請稍等一下。”
崇文退到艙外,走到艉樓迴廊上,鼻孔中還是那種特別的香氣。雖然這幾天崇文胡天胡帝,長久以來的壓抑釋放一空,但是他發現濃姬總是時不時跳到他腦子裡,讓他心煩意亂。入孃的,再怎麼也曾經富有四海,怎麼為個女人神魂顛倒,他不快的把惱人的念頭拋開。
不一刻,濃姬煥然一新的走出船艙,小手一抖,鍋蓋大的錦緞遮陽傘變戲法一樣撐在頭上。眉目如畫,異香撲鼻,後面跟著個伶俐小侍女,款款向崇文走來,崇文覺得腦子裡像炸膛了一樣轟然一聲,腳下有些站立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