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亂的主街上,一輛馬車慢悠悠行過,直到柱國將軍府門前停下。
車簾掀起,一魁梧身影自裡面款款而下,正是靖安伯。
裴秀慈帶著婢女站在石階下,頷首行禮。
“公爹請進,祖母已經等您多時了。”
靖安伯斂容往裡面走,邊走邊說:“你回來也有段日子了,為人婦當以夫為天,整日住在孃家成何體統。”
裴秀慈神經猛地一緊,“是,等我娘從清心庵回來,我就回家去。”
靖安伯聞言,臉色這才好看一些,兩手背在身後熟門熟路地去了壽喜堂。
入院後,裴秀慈本想跟著進去,卻被老夫人身邊的老奴攔下了。
“秀慈小姐,老夫人說了,她與靖安伯有些私事商談,外人不便在場。”
“我算外人嗎?”裴秀慈有些惱火,“我既是祖母的孫女,又是靖安伯府的三少夫人,怎麼就算外人了?”
“老奴也是奉命行事,望秀慈小姐莫要為難。”
“你!”
“行了,既然是老夫人的安排,你便退下吧。”靖安伯插嘴道。
裴秀慈無奈,只得行禮離開。
她也不知祖母今日邀公爹來做什麼,猶記得三叔死而復生,官任吏部侍郎後,柱國將軍府也跟著漸漸恢復了往日的榮光。
母親卻偏在這時候掃興,私下裡總跟她說柱國將軍府日後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說的多了,她便有些受不了,遂跑到祖母面前說起了那些閒話。
祖母一氣之下將母親又趕回了清心庵,還寫了休書言明母親再不是柱國將軍府的人。
她那時才驚覺自己做錯了,然再後悔也來不及了,母親帶著滿心的遺憾和擔憂回清心庵,臨走前還問她願不願意一起同行。
可她怎麼會願意呢,清心庵什麼都沒有,她才捨不得將軍府的富貴日子,陪著母親一起去山上吃齋唸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