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術忍不住勸道:“掌櫃的對謝統帥既然還有情,方才為何不把話說清楚?”
沈靈毓垂眸苦笑,“沒什麼好說的,我和他從一開始就是孽緣,已經走到這一步,我們都回不了頭了。”
“可謝統帥心裡還是有您的,不然方才也不會特意來同您說宮裡的動向。”陳術皺眉道。
“那又如何?”
沈靈毓從石凳上站起來,伸手接住一片飄零的海棠樹葉,靜看一瞬後又鬆手。
“他說得那些事,我不是沒有預料,無論皇上最後會如何處理南州王之事,昭然郡主都死定了。”
那個女人三番兩次想殺她,她絕不會再猶猶豫豫,給自己留下隱患了。
“若皇上不出手,那我便動手。”
陳術寬慰她道:“未必用得著您動手,謝統帥方才不是說了嗎,皇上如今要處置京中所有和南州王有關係的人,昭然郡主身為他的女兒,必定逃不掉,眼下已經死了一個嘉妃,只是不知下一個死的人又會是誰。”
沈靈毓想了一會兒,思量道:“靖安伯。”
“靖安伯?”陳術皺緊眉頭,“靖安伯畢竟是老臣,又有爵位在身,皇上若無實證,焉能動他?”
沈靈毓嗤笑,“皇上想殺一個人,還不容易嗎,你別忘了嘉妃是怎麼死的。”
陳術恍然愣住。
嘉妃,按謝統帥的說法,是中毒身亡,只是訃告上卻說是離奇暴斃,所以並無一人懷疑。
不過嘉妃說到底也只是個後宮嬪妃,就算真有人存了疑心,也不敢直言,畢竟那是皇上的女人。
可靖安伯不一樣,倘若他也死於“意外”,恐難消百姓的疑心。
況且有嘉妃的前車之鑑,靖安伯也未必不會給自己準備退路,皇上想殺他,只怕沒那麼容易。
不過這事也不是他這個小小的鋪子管事能插手的,只看這盛京城的天,何時會變。
…………
臨近正午時分,東邊突然飄來一團陰雲,遮天蔽日,原本還晴朗的天很快陰沉下來,似有一場大雨將至。
街上百姓也不敢逗留,慌忙小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