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一分一秒中滴答流逝,空氣裡有淡淡的迷醉。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和陳一堯回的包房,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怎麼一杯一杯的喝著剩下的茅臺,中間阿B似乎出去打了個電話,過了一會兒,又拿了兩瓶白酒和一箱啤酒進來。
在她來之前,我一首歌都沒有唱,不過自從她來了之後,我就一首接一首的唱個沒完。幾個老同學圍著陳一堯問這問那,我雖然在唱著歌,可是耳朵卻豎了起來,聽著她們若有若無的八卦著這些年的事情。
陳一堯一直窩在沙發裡,小口的抿著啤酒,偶爾和我視線交錯,又隨意的移走。但我知道她無時無刻不在觀察著我,將我徹底透明,無所遁形。這種感覺很奇怪,坐在自己初戀的女人面前,我像個孩子一樣,不敢再言愛,甚至不敢言語,可心裡寧願就這樣一直下去。
“那是我一生中最純淨的愛情啊,彷彿就在在暖暖的燈光中,暖暖的紮下根,暖暖的發芽,暖暖的成長。即使我們終有一天會老去,即使在琴鍵上跳舞的手會停下來,即使優美的琴曲最終休止,可是回憶是不會流逝的,它就在我們的心裡,一個塵封的小盒子,哪怕只露個小縫,那些跳躍的溫暖就會鋪天蓋地刺入心裡,永世不滅。”
當我和夏芸結婚之前,我決定燒掉給陳一堯曾經寫過的但是沒有寄出去的信,阿B看到這封信上的文字,出人意料的,他沒有撇嘴嘲笑我,而是默默的閉上了眼睛。那一次我們喝了很多酒,阿B整夜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坐在陽臺上望著窗外的夜空,而當我把目光從天空的星星離開的時候,我注意到他滿臉的淚水,我知道,他看似玩世不恭的堅強的內心深處,有一道柔軟的傷痕。
那道傷痕,和小肥羊有關。
整個晚上,我和陳一堯都沒怎麼說話,那感覺就像是童年的孩子在玩遊戲一般,互相比試著誰最能忍住不開口。整個晚上都是我在唱歌,臨近半夜的時候,她終於點了一首,輕輕唱起來。
“像一陣細雨灑落我心底
那感覺如此神秘
我不禁抬起頭 看著你
而你並不露痕跡
雖然不言不語 叫人難忘記
那是你的眼神 明亮又美麗
啊~ 有情天地 我滿心歡喜”
她慵懶而美麗的歌聲,讓我深深沉醉其中,而更讓我心神盪漾的,是她唱的這首歌,正應了我此刻的心情。
劉雪坐到我旁邊,她已經喝了不少,眉眼中有了不少醉意,說話的時候,舌頭也有些打捲了:“路言辰,我覺得陳一堯這首歌就是唱給你聽的。”
她的聲音有些含混不清,我見她手裡拿杯子的手有些發抖,便伸過去幫她把杯子放回桌上:“你喝多了,劉雪。”
“多什麼多,我還能喝兩瓶呢。”她擋住我的手,把旁邊的啤酒瓶拿過來,“來,咱們乾杯。”
第二首歌還是陳一堯點的,她看了我們一眼,剛好看到劉雪把手攬住我的胳膊,要和我乾杯。我不動聲色的把胳膊從她懷裡抽出來,往旁邊挪了挪,陳一堯的嘴角向上翹了一下,轉過身去,唱起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