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微微皺眉,瞬間明白:今日的朝會是一個陰謀。
他微微側身,用眼角餘光瞥了依稀御座之上的沈稷,那人還在糾結御座上的塵埃之事,不停地拉住內侍訓斥,似乎對朝堂上的爭辯絲毫不關心。
四郎推脫道:“了悟受了重傷,不便在御前對質。”
“只要沒死,還能說話,便沒有關係。陛下久經戰陣,不是見不得血腥之人。更何況,這還關係到謝閣主的名譽。陛下認為如何?”
鄭均忽然越過謝清瀾,直接向沈稷請示。
“嗯?”沈稷聽得有人呼喚自己,一頭霧水。
鄭均重複了一句:“陛下,是否傳了悟上殿接受詢問。”
“隨你們吧!”沈稷搖搖手,一臉不耐煩。
四郎長長出了一口氣,心中陡然沉重了幾分。一旦了悟上朝,牽扯出信樂公主,宮廷之中又將是一番腥風血雨。
他覺得自己有些失策,昨日他本打算先跟沈稷將整件事彙報清楚再動手,卻恰逢皇帝宿疾發作,關閉宮門不見任何外臣。
僅僅一夜時間,有心人已經串聯出這樣一出大戲。此刻,他也感到很無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事情滑向不可控的一面。
信樂……
他心中微微嘆息了一聲,她就像個玩火的孩子,並不真正瞭解這個世界。他也並不想這麼快就把她置於朝堂爭鬥的風口浪尖之下。
半個時辰後,了悟被抬上了乾極宮。
沈稷見來人一身血汙、衣衫不整,眼中頓時生出一股厭惡。
兩旁的大臣們則各懷心事:
有的正因為噬元香的事情犯嘀咕,有的一臉戒備生怕自己被攀扯上什麼關係,還有很多人,眼中帶著嗜血的光芒,希望從這個奄奄一息的老尼口中,壓榨出驚天秘密。
“罪人了悟,參見陛下。”了悟有些恐慌地掙扎著,想要起身參拜。
“算了……你躺著吧。”沈稷一臉無語和嫌棄。
鄭均上前,眼帶一絲威脅:
“了悟,現在是陛下和滿朝臣工要詢問你,你若不實話實說,便是犯了欺君之罪,難逃千刀萬剮。”
四郎緊皺雙眉,微微垂眸,聽著鄭均的話中之意。這戲,已經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