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兇了他不止一次,他都悉數讓了,倒顯得她無理取鬧了一般。
自個忍不住撲哧一笑,說道:“剛才這人叫韋書簡,原是與清哥哥墨哥哥在一處讀書,因而認得。你也見過我那珠姐姐,美得張揚,很容易叫人惦記。”
秦懷道抽抽唇角,雨珠固然像芍藥花那般濃豔,但自個偏是更喜歡雨喬的狡黠氣。
雨喬道:“這韋書簡是個傻的,若是有那個心思,本就該早早悔親,來府裡提親才是,偏是等到劉家捷足先登,我瞧著,他固然生得好,那劉明博卻是有傾城之色,連我都自愧不如。”
說完偏著頭看向秦懷道,大眼睛眨巴眨巴:“你可認得那劉明博?”
實話說,他並不是京城的公子小姐都認得。
雨喬再度提醒他:“在顧府的賞詩會上,穿紅色衣袍的那個公子,美得跟個狐狸精似的。”
秦懷道抽抽唇角,他那日本就是不得已去參加那個詩會,坐在那裡百無生趣,根本就沒著意留心過任何人。
再者說,男子對男子能生起的興趣不大。
雨喬撇著嘴道:“行了,往後你自然能認識的。”
抬眼一瞅,便已到了寺院外了,韋家和楊家正在道別。
楊如意眼睛一撇,便望見了她,疾步趨上前來,屈膝道:“不曾想在此處見到了宋家妹妹,真個是有緣。”
雨喬對她本就心有好感,連忙還禮道:“見過楊姐姐。”
韋書簡見到這番情景,也走了過來,笑道:“竟是遇到了喬妹妹,好幾月未見,長高了許多。”
雨喬只是望了他一眼,將楊如意的手拉住,微笑道:“那日只是匆匆談了幾句就分散了,但心裡一直記掛著姐姐,姐姐不只是琴藝好,性子也沉靜,我巴望著與姐姐做個閨中好友。”
楊如意道:“妹妹抬愛了,在姐姐心裡,妹妹才是一位奇女子,心裡欽慕得很。”
然後朝著馬車那邊看了一眼道:“我今日同母親出來,這便要回去了,過幾日我便給妹妹府上送去請柬,邀妹妹來府中做客。”
雨喬道:“好。”
二人屈膝告別,雨喬看著她上了馬車,對韋書簡道:“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
語氣頗不好,但韋書簡併未計較,她的性子,識得她的人心裡都是有數的。
而且,韋書簡只顧看著秦懷道,總覺有些面熟,又想不真切。便戲謔道:“喬妹妹單獨同男子外出,叫雨墨兄知道只怕要罰你。”
雨喬嗤地笑了,秀眉一揚:“男子同女子單獨在一處便有私情麼?虧你讀了那許多書,總歸還是迂腐。”
他也不同她鬥氣,作揖道:“母親在等著我回府,我這便走了,等秋闈過後,再去府中拜望。”
拜望個屁,就是想去看雨珠……
眼瞅著楊家韋家的人都乘著馬車走得一乾二淨,雨喬抬頭望天,雪下得更濃。
轉過身去,對站在馬旁等著她的秦懷道露出笑來,美得像是雪地裡陡然開出來一朵花。
說道:“我帶道哥哥去個地方。”
他還在為她那個笑容失神,又似乎明白,她每每這樣無端端璨爛而笑,便是心裡有了小伎倆。
說道:“不可再去金線巷。”
大白天誰去逛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