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氣沉丹田,大聲道:“武家派人劫財害命,官府已然出了告示。我宋府寬宏大量,不忍趕盡殺絕,決定饒他們父子二人其中一人,武家作為答謝,自願奉上這裡的莊園和田產。”
王吉安在人群裡大喊:“休要聽她胡說。”
雨喬喊道:“我這裡有簽字畫押的地契,你們中有識字的人可以一看。”
人群中走出一位老人,說道:“大家先不要胡鬧,萬事都有個道理,我先看看不遲。”
華生一個飛躍,落下去,雙手抓住老人的肩膀,將他提到了塔樓上來。
老人嚇得腿都軟了,好半天才站穩。
翠兒將手裡抱著的盒子遞給老人,老人仔細看了許久,舞動雙手,示意下面的人安靜。
“我已瞧過了,的確是大夫人和大少爺親自立下的字據,並已簽字畫押,就連你們的賣身契,也全數在此。”
雨喬咳嗽一聲……
媽蛋,扯著嗓子喊太累人了……
“我宋家來接受這裡的產業,並非要驅逐你們離開此地。從前你們是武家的人,往後你們是宋家的人,若你們顧念從前的主僕情誼,不肯再為我宋家所用,可以在我這裡領了賣身契,攜帶家小離開。”
試問,這些人原本就是窮苦出身,在這裡有家住有田種,誰又願意顛仆流離?
宋雨喬道:“武家派人劫財害命,那所派出的人,就正是這些莊子上的男丁,有你們的兒子,有你們的丈夫,如今他們四處逃竄,有家難歸,這全是武家遭下的孽。”
已經有老人和婦人在低聲哭泣。
一位壯漢衝到前面來,喊道:“我的兄弟便是被派出去做事,至今下落不明。我們都是一些良民,不曾想被武家當了刀子使,既然官府已然斷案,便不是誣陷。”
一位老婦人哭道:“我的兒子也不知去了何處,留下孤兒寡母天天以淚洗面。”
王吉安一看風向轉變,大喊道:“你們全數忘了武家對你們的恩情了?竟是要歸順宋家不成?”
一位年輕的婦人衝上去就打了他一耳光,哭喊道:“你仗著你弟弟是武家的管家,在這裡為所欲為,這裡的女子幾個沒有遭你的侮辱?往後,這裡再也不是你的天下,我便與你拼了!”
其餘的婦人竟也一擁而上,將王吉平按在地上撕打。
雨喬完全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等局面。
先瞧著她們打了一陣,再才喊道:“你們往後既然是我宋家的人,我便為你們做主。你們先且放過他,莫平白為自己惹上人命官司。我自會將他交給官府,讓官府給他定罪。”
人群全體跪了下去。
站在塔樓上的老人眼裡流下淚來,拱手道:“老奴從前是武家的賬房先生,後被派來這裡做了個教書先生。王吉安仗著自己是管事的,剋扣公糧,欺辱婦女,我們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