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武文姿,一切都是因她跟宋雨喬而起。
老夫人強忍住不去看她。
宋雨喬蹲下身去,雙目血紅:“你的父親和哥哥,指派府裡的人殺了我宋府一十八人,這筆血債,殺了他們二人算是輕的。”
武文姿的額頭滲出血來,哭喊道:“我爹爹跟哥哥決計不會殺人,這是天大的冤枉。”
宋雨喬恨聲道:“剛才你父親已經在堂上認下了所有的罪行,要喊冤衝衙門喊去,自古以來殺人償命,我跟你武家永世為仇!”
武文姿咬著唇,咬出血來:“你可知屈打成招,父親是不忍哥哥受刑才招供的。”
宋雨喬起身,再不去看她,扶著老夫人正準備上馬車。鄭氏被幾個人攙扶著,跪在了老夫人的面前。
剛才在朝堂上,武府的家眷哭成了一片,個個都是衣冠凌亂,妝容不堪。
鄭氏哭訴道:“只求老夫人救下他們一命,武家願意獻出在京郊的二十八個莊園,還有所有的田產。”
老夫人沉聲道:“錢財可以買命麼?你武家自以為錢財可以通天,才斗膽犯下這樣的命案,而今,竟是要用錢財來收買我宋府麼?”
鄭氏以頭叩地:“只求老夫人讓他們多活一日是一日。”
雨喬冷笑道:“多活一日,你就多一日的時間去多方打點麼?如今你有三日的時間,你儘可散盡家財去救人!只怕,這個案子你翻不了。”
說完,扶著老夫人上了馬車。
一路人,祖孫二人皆是沉默。儘管大仇得報,心頭安慰,但那悲涼之感無法驅除。
老夫人半晌才道:“明日,你我祖孫二人親自去國公府致謝。”
昨夜,秦懷道到訪,來告知他們已然認定武家與宋府遇難有關。
並讓隨行的文史替宋府寫了一紙狀書。
雨喬輕聲道:“是要去親自道謝的。”
老夫人揚聲對駕著馬車的華生道:“告知其他車輛,去西山墓園。”
另一輛馬車內的雨墨和雨清也是相對無言。昨夜聽祖母在府裡上下知會了這個訊息,他們便一夜沒安睡,只等到天亮為父親伸冤。
王氏跟雨珠雨墨坐一輛馬車,經過了堂上的那一陣,她們至今面色蒼白,緩不過來。
從來不曾親眼見過打打殺殺的場面,心頭縱是恨武家的人,但武文泰受刑的場面,還是叫她們怵目驚心。
聽到車伕說去墓園,便知老夫人是帶眾人去祭拜老爺子和宋名仕,如今大仇得報,也算是給了已故的人一個交代。
宋雨喬還是第一次到宋家的墓園。
只見這裡群山連綿起伏,而宋家的墓園是靠近官道的一座山林,林中建了一處房舍,正是守墓人林老漢的住所。
一行人先是入房舍落座,喝了一些茶水,然後拿上林老漢備著的香燭冥錢,去了老爺子的墓地。
老爺子的墓地是夫妻合葬之墓,一邊葬著老爺子,另一邊則是老夫人將來的墓地。
一行人跪下,點燃了香燭,燃燒了冥錢。而老夫人則用手撫摸著墓碑,雖片字未言,卻似說了千言萬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