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生的神情陰寒,顯得那如塑的五官更是有了冰冷的質感。
他冷聲道:“派人盯著武家,想些法子,將官府的追查方向引到武家去。”
梅妝直言:“那日打劫的便是武家的家丁,其實少主早已知曉那些劫匪的底細,只是一直在隱瞞。”
華生冷冷地看著她,梅妝並不迴避他的眼光,繼續道:“這其實不難猜到,宋三小姐贏走了武家的田產,武文泰為了填上那個缺口,才暗地裡派人去打劫宋家的貨物。”
華生繼續閉口不言。
梅妝看著他,終於問道:“宋家那一十八口真是武家所殺?若是隻是劫財,斷不會下此毒手,更何況,那一路還有少主護送,那些人本不是少主的對手。”
華生握緊拳頭,臉色更加陰寒。好半天才說:“我入宋府已三年之久,實在是耗不起了,若那宋家真有藏寶圖,只能逼其現身。”
“所以,是少主殺了宋家那些人?”
華生眼裡浮出濃烈的殺意:“成大事者,總能置之死地而後生。”
梅妝不由打了一個冷戰,眼裡蒙上了淚影:“但那宋府,本是京城一純良之家,更何況,少主對那宋三小姐有情……”
華生抿著唇,好半晌才道:“我自然對她有情,所以我永世不會傷她。”
難道,除了她以外,旁人都是草芥?
梅妝垂下頭去,哽聲道:“如今,少主是要讓武家的人替你頂罪嗎?”
華生猛地起身,冷冷道:“若是你不堪重任,我便將這件事交給另外的人去做。”
梅妝雙手抱拳:“我祖輩留下遺囑,世代為你家所用。屬下領命!”
華生大步繞過她的身側走至門口,頭也不回地說:“只要宋雨喬得報大仇,便再也無牽無掛,我會帶著她回到總部去。”
梅妝一直跪在當地,而後全身乏力,背脊的衣服已然溼透。太多的情緒交雜,讓她悲愴與沉痛。
如果每個為了報血海深仇的人,都可以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那麼仇恨,果真是世上最可怕的東西!
……
秦懷道回府,依然是去拜見母親,進了後院,丫鬟珊瑚便迎了過來,先是屈膝行禮,然後說道:“夫人出門了,若是你回府,便交代我同你講一聲。”
“去了何處?”
“夫人說,去宋府探望宋老夫人,還備下了許多厚禮。”
是了,自從母親認了那乾女兒,當時全耐那宋雨喬所言所行討了秦夫人喜歡,一是興起而為之。
秦懷道一度以為母親將這件事早就忘了,未曾想,母親倒真個放在心上了。此次前去宋府,無疑是將這門乾親板上釘釘。
秦懷道頷首,走出後院,在前廳站了少許,而後也出府了。
既是如此,倒不如也去宋府,將自個的身份表明了,往後走動反倒更便利些。
門童對他倒也不陌生,問道:“公子是想找華生?”
秦懷道直言:“我來此尋我母親,便是頭先到來的國公夫人。”
門童一聽,驚喜莫名:“難道公子竟是秦小將軍?我這就領秦將軍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