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宋名情低聲道:“我陪你用了這團年飯,就要趕著進宮去,今日父皇也設了家宴,不可缺席。”
宋名情輕輕頷首,他從來都是把空閒的時間,花在了陪伴她的這件事上,她已然知足。
而劉明博竟是也未回府,奇怪的是劉家也沒派人來喚他回去。
他在宋府的這些日子,上午閒來無事,也去了私塾聽課,坐在那裡懶洋洋,只顧瞧著雨珠看。
下午便在自己的房內搗置一些香料,然後送給雨珠和雨喬。宋雨清一向看不慣他那不求上進的懶散,又總覺著他那面向太過扎眼,總也不給他好臉色,但他總以滿面春光去應對宋雨清的一腔冰寒。
他端起酒杯來,走到老夫人身旁去,恭敬著道:“今日除夕,晚輩還得回府去陪爹孃守歲,敬了祖母這杯酒,我便該走了。”
老夫人溫言:“是得回去才對,祖母不留你。”
李泰也起身道:“我也敬母親一杯,祝母親長壽無極,然後便也進宮了。”
“好。”
其他人做陪,都一起把酒乾了。
李泰對劉明博道:“既然如此,你便坐上我的馬車一道,也免得府裡再派馬車專送你一趟。”
劉明博笑容乖兀:“有勞姑父。”
他們一同走了出去,其他人也沒起身相送,久而久之,就是一家人那般熟絡,許多禮數也便免了。
二人出了府,上了馬車,李泰的兩個隨從,一個駕馬車,一個騎馬跟在後頭。
地上積著雪,因而走得緩慢。除夕之夜,長安街四處張燈結綵,鞭炮聲也是此起彼伏,雖外面行人不甚喧鬧,卻也是三五一群,手裡提著花燈,在街上嬉戲玩鬧。
二人都掀開窗簾子,瞧外邊的夜景。
李泰笑道:“你在宋府住了這些日子,想必跟珠姑娘感情漸濃了,也無怪乎你不捨得走。”
劉明博將窗簾子放下,轉過頭來看向他,那一張絕美的臉龐,暗藏不住歡喜,又隱隱透著童真,嘟著嘴道:“我原本也是這般想的,只是我總難找到與她單獨相處的機會,尚未成親,總要守著禮數才是。”
李泰更是笑不可抑:“別急,再過幾個月你們就要成親,往後便能日日相對。”
劉明博也展顏笑開,那滿口雪白的牙,和那笑起來如百花開放的明豔,叫李泰幾度失神。
馬車陡然停住,致使二人身子都幾乎坐不穩,聽到蕭奇一聲大喝:“保護王爺。”
外面已然響起來刀劍相撞的聲響,而路上的行人也尖叫著躲避。
劉明博猛地起身,往李泰面前一擋,驚道:“遇到刺客了嗎?”
李泰掀開窗簾,自己的兩個隨從已經跟幾個黑衣人纏鬥在了一起,他沉聲道:“你呆在車內,我出去瞧瞧。”
劉明博跟個女子似的,伸手就將他的手臂死死抱住了,低聲道:“如今情況不明,姑父不可出去。”
而外面,蕭奇一聲慘呼,想是受了重傷,只剩下黃肅還在拼死抵擋。
劉明博閉上眼睛,聽著外面的聲音,道:“對方一共有五人……”
還沒說完,車門已經被劈開,除了被黃肅纏著的一人,其餘四個蒙面的黑衣人一起向車門衝過來,手裡的刀劍被雪光映照,更是寒光閃閃。
劉明博閃身擋住了車門,手一揚,一把暗器就射了出去,在他們用手裡的武器打落暗器的瞬息間,他寬大的袖子揮舞,動作輕盈而優美,但一片粉色的霧已然彌散開來。
最前頭的一個黑衣人,連忙掩住口鼻,喊道:“是迷藥,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