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去看他,淡然道:“你本不是那般故作張揚的人,今日那番舉動,自然不是為了嚇唬我。”
原以為,以她的性格,定然還在記仇,非得劈頭蓋臉或者野貓似的給他一頓,他也已做好了這樣的打算。
卻如此平和冷靜,想必心頭是並不怪罪他的。他才徐徐吐出一口氣來,心裡一直壓著的後悔之氣才得以紓解。
他看著池塘上結的冰,下面的魚兒還是在暢快的遊動。
“你是否一直疑心華生?”
他轉過身面對她,只看到她翹翹的鼻尖和那一抹紅唇。
“莫非,你就從來沒疑心過他?還是,因為喜歡他,就讓你連最起碼的清醒都失去了?”
她也轉過身來,二人撥出的熱氣交織在了一處。
“那我便告訴你,那枚玉佩的確是他贈送與我,那是他的祖傳之物,而銀縷巷當家的,不過是他家從前的家僕罷了。”
他看著她裸露在袖子外的手,已然凍得通紅,想伸出手去握住,還是忍住了。
“即便我告知你實情,你也不能單憑一枚玉佩就給他定罪,倒不如我護著他,換他一份虧欠。”
他竟是聽不出這話真正的用意……
只是,他深知自己又錯看了她,她縱是再喜歡他,也還保留著清醒,而且是絕對的清醒。
他的心瞬間寬了下來,輕聲道:“今日,他怎地沒跟在你身邊?”
“我派他去雲上村送一些布匹和棉花,再過些時候,就該回來了。”
頓了頓,說道:“武文姿去了宮裡做婢女,我想請你幫忙照顧她。”
他聲音輕柔:“好。”
一顆清淚順著她的臉頰滑落下來:“若,那武家果真是冤枉的,我難以贖罪。”
他急切地道:“是我大意疏漏,錯都在我,我不准你自責。”
她揚起臉來,大眼睛裡滿滿的痛惜:“武道忠死了,大夫人死了,大少爺死了,所有的妾室都送回孃家,二少爺至今還在養病,武文姿做了婢女,你可知,這是多大的孽債?”
他終於伸出手去,將她的手握住,她的手冰涼刺骨,冰痛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