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府,府裡雖不至於冷清,卻也是過於安靜。
她的心裡徒增傷感和惆悵。
秦懷道走在她身邊,依然故作冷漠道:“那晚將你帶走之後,我便派了幾人,作為下人進了宋府,他們的安危你無需擔憂。”
他為她所做的一切,她又何嘗不明白呢,正因為此,又怎能讓秦家因為自己受世人詬病呢……
二人往雨喬苑走,這院子如今也空了下來,但翠兒有空還是會來收拾檢點,因而如從前一般乾淨整潔。
雨喬用手將鞦韆上的積雪拂乾淨,坐了下來,不過兩年,一切都好似隔世一般,少了父親,少了祖母,少了姑姑,和睦依然,卻歡愉不再了。
他靜靜地看著她,每每對她動氣,每每又對她憐惜,總之,無論她怎的,他面對她總歸心是軟的。
跟她賭氣了這些日子,反倒是自個心裡不好受。他寧可他們如最初認識的那般,可以大眼瞪小眼,可以見面就掐。
如今,這似近非近,似遠非遠,是種折磨。
王氏聽說雨喬回府了,連忙領著府裡的人一路尋到了雨喬苑來,個個臉上都是歡喜。
“我正想著要著人去將你接回來過年,你竟是自個回府了,秦夫人果然是個心地最好最善的,一切都想的如此周到,送來的那些禮讓珠兒忍不住是哭了又笑笑了又哭。”
雨珠幾步急行過來,將雨喬的手握住:“這些賀禮太過貴重,我們不能收。”
雨喬拉著她在鞦韆上坐下來,寬慰道:“這些都是乾孃的心意,只管收下就是。祖母沒有留下多少財物來,能將你的婚事辦得風光,也可叫祖母九泉之下安心。”
雨珠含淚道:“只是,欠下秦家太多……”
站在一旁的秦懷道介面道:“我執意求娶喬兒為妻,我的一切便都是喬兒的,不算欠我秦家。”
幾人一聽,真是又驚又喜。
於她們而言,這是天底下再也沒有的好親事,原先只以為秦家幫宋家是因為乾親的緣故,如今想來,的確是有更親的緣故才是。
王氏喜道:“這是什麼時候定下來的?竟是將我們瞞得這樣緊?這實在是天大的喜事,婚期訂在幾時?二孃一定替你好生準備。”
李小娘也是歡喜莫名,脆生生道:“無怪乎秦將軍總是眷顧我們,原來早就對喬兒有此心此意,老爺在世時就總是說,喬兒將來一定會許配一個良人,果然如此。”
看著這些親人是由衷的為自己歡喜,雨喬將有些話生生嚥了下去,含笑道:“這次回來正是要同你們說這回事,我的親事你們無需多做準備,乾孃自有安排的。”
秦懷道一直冷著的面容便緩和了下來,他終於親耳聽到她承認了,無論這是為了叫她的家人寬心,還是為了此時不駁了他的臉面,他都竊喜。
雨喬起身,將李小娘拉著的雨嗣摟在了面前,柔聲道:“嗣兒長高了,愈發的好看了。”
李小娘眉眼處洋溢驕傲:“嗣兒聰明伶俐,不同於一般的孩子,只怕將來會跟清哥哥和墨哥哥一般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