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裡屋,秦勇早已等候在此。
雨喬倍覺歡喜,離開京城這些日子,來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身邊沒有了家人,心裡時常記掛。
喊了一聲:“勇哥哥。”
秦勇倒是面上一紅。雖然他跟秦忠是秦懷道的左膀右臂,秦懷道視他們二人如兄長,但被雨喬這樣軟糯糯的稱呼,還是羞紅了臉。
他道:“那日,公子早早就派我埋伏在尼姑庵外邊,看著你們走了,我便一路上遠遠的跟著,照著小姐留下的標記尋到了此處。”
雨喬點頭。
“這胭脂香粉鋪已然換上了我們的人,往後小姐有事,便可來這裡尋我。”
“好。”
“小姐對公子提到過北山,公子本想派人去北山四處仔細搜查,又免打草驚蛇,便只是派人暗中留意監視著那個方向的動向。”
雨喬道:“原先在京城開銀縷巷的掌櫃的,也來了咸陽,這幾日正在準備重開賭坊,他原是生意人,倒也沒什麼稀奇的。”
“我即刻傳信給公子,看他如何安排吩咐。原先我總以為公子對華生起疑實屬多心,但這一路跟著,才發現蹊蹺,你們這一路,暗中是有人保護的,我瞧著那些人的腳力和偽裝術,只怕是少有的高手。無論華生是什麼人,遠不是下人那般簡單。”
其實他是什麼人,雨喬本是全然不在乎的,但若是與父親遇難有關,那就另當別論了。
她輕聲道:“所幸,他對我是完全放心的,我只是一個對他死心塌地的女子罷了。”
“他對你越放心越好,在你面前露出破綻的機會也就越多。”
雨喬頷首,從裡屋拿了兩盒胭脂出去了。
回到府裡,依然是一個人用了晚飯。
入夜,她沐浴薰香,令翠兒擺上酒水小菜,吩咐翠兒早些去歇著。
翠兒雖一直許多事不甚明朗,但今日聽了雨喬跟秦勇的談話,已知許多事非是自己能多嘴多舌的。
雨喬靜靜地坐著,擺弄著桌上擺放著的一盆墨蘭,那葉條碧綠,而花兒卻如墨玉,散發著幽香。
她身上所抹的香粉,是找劉明博討要得來的。香魅散雖不是銷魂散那般藥性濃烈,卻也能損了人的心智。
舌尖下,含著一粒解藥,解藥微甜還微涼,倒有些像二十世紀的薄荷口香糖。
她不能再這樣拖下去了,若是等到自己及笄,便再沒有了可以拒他的理由和藉口。
華生回府,第一時間一定是來她的院子。
進了屋,瞧著她穿一身素白的衣裙,頭髮也散開披在肩上,襯得那臉更白,而臉頰淡淡的胭脂,又紅得那樣粉嫩。
她看著他,綻開最明豔地笑:“你回來了。”
那是一張總也讓他離不開視線的臉,那是一種總能叫他心生幸福的笑。
他在她對面坐下來,眼裡的柔情溢了出來:“嗯。”
雨喬俏皮著道:“我同你在一起這麼久了,卻從未曾看到你喝過酒。是因為在府裡當下人不敢飲酒嗎?如今好了,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他的臉頰莫名起了紅暈:“我,我從未飲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