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說話。”孫進勇看了一眼在座眾人,高言的其他家眷和親隨們臉上有恐懼,有悲痛,也有人似乎在思考未來的出路,但以淚洗面的卻只有他的髮妻一人,就連高言的嫡子高宇的臉上也只是有些悲傷而已。
心中微微地感嘆了一下,孫進勇問道:“你們可知昨夜都有誰跟你們家老爺一同進了暖閣?”
一個身穿長袍,有些富態的中年男人站起了身,拱手說道:“大人,草民是老爺手下的大管家高肅。昨晚,大概將近二更的時候,老爺與郭先生回了府,跟著等在偏廳的安先生一同進了暖閣。”
“安先生?他叫什麼名字,是什麼人,現在在廳中何處?”
“他現在不在這裡。”高肅答道:“在下也不清楚他到底叫什麼名字。那位安先生好像是老爺一年前結識的一個異人,他很少會親自來府上做客,每次來都是在夜間,還總是披著一身黑袍,讓人看不見他的面容。只有老爺和郭先生好像和他很熟,但是老爺從來沒在我面前提一句和安先生有關的事情。”
“其他人呢,有人瞭解這個安先生嗎?”
在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後,孫進勇皺著眉頭對高夫人問道:“高夫人,難道你也對這個安先生一無所知?你可是高大人的枕邊人。”
高夫人抹著眼淚說道:“我家老爺向來不喜歡和我們說他在家外面遇到的事情,每次跟我聊天也只是說些家常。”
孫進勇有些無奈,接著對眾人問道:“昨夜三更前後,你們有沒有人聽到暖閣中有什麼動靜,或是府內有什麼可疑的人的蹤跡。”
眾人還是搖頭,孫進勇有些疑惑地問道:“那麼在小樓裡服侍的下人呢,就什麼都沒有發現?”
高肅答道:“大人,為了防止有人偷聽,每次老爺要和客人在暖閣那裡密談時,都會讓下人全部離開,老爺和客人談完後會自行回屋。府中值夜的下人已經被趙大人問過話了,他們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孫進勇看向趙平,趙平點了點頭。
在高言的家中實在找不出什麼線索,眾人便打算向城主府而去,從高言的嫡系下屬身上展開調查,陸遷的手下則是分出了兩隊,一隊繼續在高府搜查高言的遺物,另一隊則去郭仁家中搜查。
然而在城主府的調查結果仍然讓眾人感到失望,高言放在城主府內的物品和公文中並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線索,府中的官吏們大多也提供不了有價值的資訊。只有一個叫史文的老吏員對孫進勇提供了一些有價值的線索。據史文所說,似乎是在一年以前,高言就和那個叫安先生的人有所往來,一開始高言甚至還經常在當值時間出去和安先生會面,至於他們挑在何地相見,史文就不清楚了。
就在石承和孫進勇漫無頭緒的時候,一名衛士找到了城主府這裡,對孫進勇報告道:“大人,陸指揮在高言的家中,發現了一本藏在暗格裡的東西,似乎是一本日記,已經送到了欽差府邸,等待大人您來過目。”
“哦?”孫進勇和石承互相看了一眼,“走,我們回欽差府去看看。”
眾人回到欽差府的時候,陸遷已經等在那裡了,見到孫進勇前來,連忙從放著一堆卷宗的書桌旁走過來,行了個禮,說道:“大人,卑職無能,只在高言的家中找到了這本日記,郭仁的家中目前尚沒有發現可疑的線索。”
孫進勇看了眼陸遷手中那本不薄不厚的簿冊,臉上的神情很是不滿,“怎麼搞的,郭仁暫且不提,難道那高言的書房裡就沒有什麼他自己寫的手稿不成?”
陸遷為難地答道:“大人,高言的書房中根本找不到他自己寫的手稿,只有藏書和公文。弟兄們檢視過了,裡面並沒有標記或夾帶著什麼東西。要不是卑職的運氣還算不錯,恐怕我們連這本簿冊都找不到。”
“怎麼可能會有文官不在家中存放一些自己寫的手稿?”孫進勇嚴肅地問道,“他家中的下人怎麼說,難道兇手潛入高言的書房卻沒被任何人發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