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功利心很重,待人處事專注卻絕對不會太沉淪於某一個人或某一件事。所以她一直擔心木童和他在一起會受傷。
而風詣之平靜中總帶著點慵懶和戲謔,生來一臉陽光的笑相,和人說話時而面若冰霜,時而和顏悅色,看似漫不經意實則口蜜腹劍,那雙眼睛雖時常含笑卻深不可測,讓人讀不懂、看不透。
加上這段時間和他的單獨相處,她更覺得他“靜如處子,動如脫兔”。
他和元朗正好相反,他行事毫無章法,好像沒有規律可循,想一出是一出,就比如這次堂而皇之地派人去華山“請”來元朗,讓她想不通他到底想幹什麼。
他好像對待什麼都不上心,卻又能輕輕鬆鬆略施小計得到他想要的結果。
一個看起來做什麼都不認真的人一旦認真起來,那便沒有什麼達不成做不到的。
因此他說他愛阿顏,她是不信的,她寧願相信是他為報復莫染的背叛才成天和她粘在一起。
一份付出生命代價換來的感情,哪能說放就放下?
她想著想著思緒飄出去很遠,聽見元朗的聲音才回過神來。
元朗沉思一瞬,似是做好了承擔一切的準備,抬眸看著風詣之,坦然道:“師父早年親眼見過神明顯靈,那位神明讓他好好照顧小師妹,所以師父多年來才對小師妹格外重視,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力保小師妹,師父他一心想成仙,說不準為小師妹而死便能如願得道飛昇,我利用這一點勸師父前往輕塵教相救小師妹,如果不是我,他壓根不會去輕塵教,也就不會死了。”
岑暮曉掐著手指,壓抑著悲憤的情緒,元朗的一字一句流入她的耳中,引導著她的思緒蔓延開來。
對,眾仙門圍剿輕塵教那日師父來得蹊蹺,他從不是願意參與到是非漩渦之中的人,除非有人推波助瀾。
是元朗,他想坐上掌門之位,師父死了,最大的受益人就是他!
可是,他怎會料到師父一去輕塵教就會死?他為何這麼肯定?
岑暮曉偷瞄風詣之一眼,他似乎並不吃驚,反應很是平淡,元朗背地的小動作他早就知曉?
他為何要留意華山爭奪掌門之位的陰謀詭計,是想借此洗脫自己的罪名?
魔神現已聲名狼藉,他從不是在乎名聲的人,即便元朗是幕後推手,但也沒人逼著他失控殺人,師父千真萬確是死於他的力量之下!
風詣之似乎猜到她心中所想似的,忽道:“你為何斷定易寒會一去無回,是否有人指使?又或者你是否有跟人達成合作?”
元朗微眯了下眼,一絲猶疑之色在眸子中一閃而過,似是被提醒了重點,但又有一些茫然不知所措,隨後他握了一下拳,沉聲道:“沒有,我無法確定師父會死在你手裡,我聽說你喜歡小師妹,而師父看不慣你的行事作風,不願小師妹和你有任何瓜葛,我在賭,賭你會和師父起衝突,賭你會失控殺了他。”
風詣之面色冷沉,目光如寒冰,怒到登時周身黑氣四溢。
“我賭贏了,不是嗎?”元朗鎮定自若,絲毫不畏懼魔神之力的殺傷力,“你看,你確實無法自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