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開眼時,淚水滴落,她看見那張與記憶中相似又不完全相同的面孔。
眉長入鬢,鳳眼細長,膚若凝脂,絕世無雙,美得不似真人。
“后土……?”
她有點不敢相認,記憶中的后土長相更為陰柔,辨不出男女,而眼前的這個人,稜角分明,眉宇間多了幾分凌厲的英氣。
恰恰是這幾分英氣,讓人再也無法將他認成女子。
他的嗓音也有變化,低沉了許多,若不是語氣還和從前一樣溫溫的,她鐵定不會把他和后土聯絡在一起。
后土是后土,扶桑是扶桑。
之前,她竟以為扶桑是后土轉世,多少神靈也都是這麼認為的。
后土眼中泛起列列光澤,似乎有很多話要說,到嘴邊卻只道出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是我。”
岑暮曉顧不上與后土敘舊,她將黃金袋裡的東西全數倒出來,雜七雜八的東西瞬間堆滿整張床。
她跪坐在那兒,一個個扒開翻找。
沒有,還是沒有……
就連扶桑的心臟和望舒的眼淚都沒了……
“你看見過一顆花苞似的心臟嗎?還有一個戒指……”
后土可能不懂她描述的是何物,她又詳細解釋:“一個小小的鐵環。”
后土面露憂色,緊蹙著黑眉。
岑暮曉見他沒說話,又重複一遍:“看見了嗎?你幫我找找。”
后土輕嘆一聲,舒展眉頭,溫和地看著她,他坐到床沿抱住她,輕拍拍她的背。
他說:“別找了,你與他再無可能,你們相遇、相知、相愛自始至終都只是一個局,你們永不可能相守。”
說者坦白,言語似一把尖刀,直直捅進聽者的心窩。
“為什麼?為什麼不可能?”
岑暮曉推開他,她情知事實如此,卻不願承認。
“因為他是天道。”
后土從掌心幻化出一顆鮮紅的花苞,正是扶桑的心臟。
岑暮曉伸手去拿,她要藏起來再也不要弄丟,后土卻縮回手,稍一用力按進自己的心口。
岑暮曉一時怔怔,她看著那顆心融進后土的胸腔,那紅光在他的胸膛一點一點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青色的光芒。
直到青光不見,她聽見那一聲聲怦怦的心跳。
后土深深地看向她,微笑道:“這本就是我為你生出的心臟,現在算是物歸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