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軒不知風詣之和岑暮曉之間鬧成這樣有沒有受他的影響,他今後得多加註意,沒成想,朱厭也是個嘴把不住門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風詣之聽進去了,確實,從前世到今生,都是他一廂情願。
張顏想要的是回家,岑暮曉想要的是親人尚在,為了達到她的目的,她每一次可以毫不猶豫地傷他、放棄他。
她的計劃裡從來沒有他。
他是個沒有家、沒有親人的樹靈,他始終融不進她的世界。
他抓起酒壺,喝了一大口,酒水順著他的唇邊滑下玉頸,浸溼他的衣襟。
他雙眼溼潤,苦笑一聲,他們終不是一路人,因為他壓根就不是人。
他早該明白這一點,卻天真到一次次相信她心裡有自己的位置。
沒意思,當真沒意思。
為何心沒了,反而更堵了?竟會悶得提不起精神。
他不斷告訴自己,他已經死心了,他不會再和她有交集,不會了……
魔神之力自岑暮曉走後,時不時躁動起來,在他的胸腔內來回翻滾撞擊。
幸好他失去了心臟,否則沒日沒夜地遭受衝擊,他可能會痛得死過去。在他們意識到她是魔神之後,他們便越來越不好控制了。
她當真是魔神,他從一開始就想錯了。
當年,他用心尖血凝聚她的魂魄時十分艱難,總有一股無形的阻力阻止他為她聚魂。
那時,他只當是她的魂魄被修羅煞咒術震碎,太過細碎才會難以修補。
可好不容易歷經五百年的努力聚合成功後,卻又在去往輪迴的路上散了三魄。
原來,修復她的魂魄頗多艱難不是因為修羅煞咒術有多厲害,而是因為他的靈力與她的魔神之力相斥。
一個是純淨之力,一個是黑暗戾氣,兩者怎能輕易融合?
冥王初見她的魂魄時,便憂心忡忡地說:“她的魂魄怎生得如此詭譎?”
他指著她三魂之中的一絲似黑線般游來游去的物質,又道:“你看,她的胎光和凡人不一樣。”
人有三魂七魄,分別為胎光、爽靈、幽精。胎光是太清陽和之氣,應是無比明淨清澈的。
而她的胎光是雜亂的陰氣,唯有爽靈和幽精與普通人無異,像是被清洗過一般沒有一點雜質。
他當初有疑心過,但想起她曾說她不屬於這個世界,他想可能在她的世界裡,人類的魂魄都是這麼詭異的。
好不容易送她投胎轉世,她出生時天空卻黑氣密佈,出生後卻無師自通身懷異術,他也以為只是巧合,只是因為她曾在莫染這個半魔的體記憶體活過。
再到後來,他從她體內抽出魔神之力,卻無法將她胎光裡的那一絲黑力拔出。
種種跡象現在想來都能解釋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