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又是一道黑氣迅速降落,陸離沒來得及躲開,就似被一雙手拉了一下龍尾,頓時身子一陣抽搐無力,向地面墜落。
耳邊太吵,眼前黑霧瀰漫光線太暗,岑暮曉沒注意到陸離有危險。
她專心凝聚靈力,霎時間烏蘭鎮所有花草樹木上的靈氣光暈朝著她飛轉。
各色花瓣葉子相互交纏,越滾越多,越來越厚實,像是一道五彩的彩虹迅速顯現在天空。
彩虹飛快向裂縫移動,移動過程中調轉方向,彩虹的兩個支撐點落在裂縫的兩邊,化為無數根閃著光的絲線,深深扎進天幕之中,絲線拉拽著裂縫,用力將裂縫合上。
銀色濃漿暫時沒再留下,似漲潮時的大浪衝刷著岑暮曉凝成的靈力。
她拼盡全力控制那道絲線似的靈力,已覺全身痠軟乏力,像是負重萬斤巨石。
就像拔河一樣,她現在是在與天的力量拔河,她區區凡體,怎可能補得上天?
天要是那般容易被補上,女媧又何止於以身殉世。
一時間,天上風雲攪動,發出悶悶的呼嘯哀嚎,彷彿是在喊著疼。
於是,天不停地牴觸,不願被縫上裂縫,天外的物質在叫囂,想要吞噬更多的土地。
岑暮曉只覺胸腔內陣陣翻江倒海,痛得彷彿有把劍在她的胸腔內來回攪動。
她受傷疼痛,無涯的聲音也有些虛弱,厲聲道:“這是風詣之造的孽,你不是恨他嗎?何必替他善後?”
岑暮曉本能地牴觸無涯提到風詣之,否認道:“不是為了他,與他無關!”
地面上,人們探出頭向外望,銀色濃漿似乎被一道突然出現的彩虹接住了,沒有再隨著雨點滴下。
人們向著彩虹叩拜,十分虔誠地磕了幾個頭,嘴裡不斷念著:“神明顯靈了,神明顯靈了!”
“天上的神明定不會放任魔神作亂,上天會保佑我們的。”
一群人三跪九叩,一群人大著膽子走出屋簷,去尋找失散的親人,或替親人收屍。
倖存者既高興於躲過了這一天災,又憤恨於魔神降世奪走了自己的親人。
天幕外的物質還在向下流淌,岑暮曉雙手舉過頭頂,向上發力,物質越積越多,重量非她一人能夠承受,不斷將她向下壓。
巨大的強壓壓得她悶哼一聲,吐出一口血,無涯又在她耳邊怒斥:“多管閒事!烏蘭鎮的人是生是死與你有何關係!你管他們做什麼!”
她忍著疼痛,再次發力,堅定道:“總要有人管!”
無涯怒吼:“自不量力!”
岑暮曉運轉過大靈力時正是意識薄弱之際,無涯很有把握在這個時候衝破她的封印,佔據她的身體。
可是,岑暮曉這般執著不要命地救烏蘭鎮的人令無涯猶豫了,她沒想到她會猶豫。多少次了,自她想起過往,她一門心思只想拿回自己的力量毀滅這個世界。
無涯很困惑,這個女孩到底是誰?岑暮曉為何會與她的元神契合度這麼高?而且她居然還能影響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