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茯苓略微一思,想起風詣之和她提到過,大司命降下天火滅掉的瞻仙門,“夏連城就是那個和噬元靈有勾結的瞻仙門少主?”
風詣之唇角浮起一絲冷意,神色間透著冷峻之色,“沒錯,此人銷聲匿跡多時,是我的疏忽,這陣子太忙,沒有去尋他的蹤跡,是時候該收拾他了。”
玉茯苓微微失神,“我還是不明白,辛夷說天機閣不會為天帝所用,可他為何要保天帝曾經庇護過的衡山?這一定不是湊巧。”
她所認識的大司命雖冷血無情,卻也不是曲意逢迎之輩。
天機閣不用向天帝述職,大司命完全沒有理由和天帝扯上關係。
風詣之雙眸微抬,目光銳利,若無其事地說:“天帝找上他,是衝我來的,暮曉是我的軟肋,天帝借天機閣逼她入魔失控,無非是盼著我犯錯,他盼著我死已經幾千年了,現下,對他來說,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玉茯苓看著風詣之,道:“你早就知道?”
“從瞻仙門無緣無故的大火,我便有此猜測,九幽星移大陣還未啟動時,天誅就降下來了,提前降下,你說還能是因為什麼?”
風詣之冷笑了兩聲,“能供咱們這位至高無上的天帝驅使的神君又何止大司命一個?”
“你是說文玉星君也……”
專管劫數的文玉星君本就是天帝座下的神君,雖說劫數刑罰有天規制約,不能隨意降下,但帝俊登上天帝之位這些年沒少跨過盤古和后土大帝制定的天規。
當年白澤飛昇便是天帝金口一開,天劫才會降下,否則白澤一個沒有仙根的魔不會有機會歷劫飛昇。
白澤對天帝有用,天帝自是能為他放寬要求。
如今的天界,天帝的話便是天規,他大權在握,沒有神靈敢忤逆。
有資歷輩分的神明,例如禪音祖師也不屑於參與這些政治鬥爭。
是以天帝這些年大權在握,整個三界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玉茯苓這樣一想,倒正是天帝的行事作風。
風詣之鄙夷地唇角一勾:“天界眾神都說我狂妄自負,可又有誰比得上帝俊狂妄呢?不過是坐上天帝之位便妄圖成為整片天。”
風詣之輕輕掀開窗簾,望著窗外集市上來往奔走的人群,冷然道:“這世間,要是沒了芸芸眾生,我倒要看看他成為整片天又有何意義!”
玉茯苓一震,驚愕地看著風詣之漠視一切的表情,與往日心存憐憫的他判若兩人,“扶桑,你怎麼說這樣的話,你不會是要……”
這時,窗外有個小孩子蹦蹦跳跳地跑著,手裡搖著撥浪鼓,反覆念著一句話:“魔神降世,天地鉅變,眾神隕落,山河湮滅……”
風詣之的眼眸如瀲灩一汪清泉般明亮,他放下窗簾,轉頭粲然一笑:“我說什麼了?把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司命嚇成這樣?”好像剛才他沒有說出任何不妥的話。
玉茯苓凝眉,眼皮一直跳。
風詣之對上她擔憂的目光,淡淡地說:“我知道魔神的傳言,大街小巷是不是都傳遍了?想必又是帝俊所為。”
玉茯苓舒了一口氣,道:“我會平息謠言的,你不必在意。”
風詣之又道:“我只是隨口一說,不是被魔神控制了,你放心吧,我不會為了報復帝俊做傻事的,我有分寸。”
玉茯苓嘴角微翹,沒有說話,但願只是她想太多。
風詣之看似平靜怡然,闔上眼,靠在一邊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