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詣之入塵世已五百餘年,且與神木的關聯越來越弱,他再也無法像從前那樣,只需一個念頭便能上至九重了。
現如今,他入界一樣需要歷經雷劫,可想而知,這次上會被扒下一層皮。
這也是帝對他的懲罰。
轟轟轟……
道道雷電打在身上,灼著他的每一寸骨肉,他忍著劇痛,終是嘔了一口血。
他的目的地是九重機閣。
機閣內——
一男子半眯著眼睛,哼著曲兒,悠然地躺在躺椅上休憩。
他一手搖著扇子,一手捻著一根根散發著五顏六色光亮的絲線。
他看似隨意一搭,時而將有些絲線交叉,時而將有些絲線折斷。
風詣之渾身是血,拖著傷痛的身子進入了機閣。
男子抬眼看了看他,“你怎麼又狼狽成這副樣子,這還是我認識的扶桑嗎?”
又……沒錯,五百年多前他見過一次,這次是“又”……
“大司命。”風詣之恭敬行了一禮。
大司命見他如此守規矩,恍了一下神,開玩笑似地道:“以前你從不稱呼我為司命,因為你從不信命,今日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風詣之淡然一笑,“師兄若是不習慣我這樣稱呼,那我便還是叫你師兄吧。”
“罷了,我知你為何而來,我跟你過了。”大司命將手中的線搭在一旁的因緣樹上,“我這裡沒有你要找的因緣線,你和那蚩尤後人之間沒有因果和機緣,只能順其自然。”
“真的?”風詣之知道大司命是在刻意逃避這個問題,他絕不相信他和莫染之間的種種只是巧合。
“嗯。”大司命從來都是一副無論是真是假,反正我不會向你透露一個字的樣子。
即便是神窺探機也需要付出代價。
“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只要你讓我看……”
風詣之一句話還沒完,大司命便打斷了他,“你願意,我不願意,我沒必要為了你犯下規,我可不像你整找死,我還沒活夠呢。”
“好,那我換一個問題。”風詣之道,“瞻仙門無緣無故的大火是不是與你有關?”
大司命頓了一下,語氣沒有一絲起伏,“我只是將事情進展調整回到正軌,這是我的職責所在,你對人世間的干預太多,幽冥閣的流轉命晷已經無法修復變數了。你提前知曉了衡山的秘密,我只能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