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該不會是自己搞錯了。劉裕電話裡說的八點,說不定指的不是八點到“他家”。
我回到來時的路上,過去一點有座小公園,我邊掏出零錢邊走進公園旁的電話亭。
從電話簿裡,我找到了某飯店的電話,撥了號碼。飯店人員聽到我要找一位叫劉裕的客人,馬上幫我轉接過去。
“您好。”是陳恩的聲音。
“我是江子軒,”我說,“劉裕在那裡嗎?”
“沒,他沒來這裡。應該還在家吧?因為還有工作要趕。”
“不,他好像不在...”我跟她說劉裕家的燈全暗著,裡面好像沒人的樣子。
“這就怪了。”電話那頭的她似乎頗為困惑,“他跟我說到這裡的時候恐怕都半夜了。”
“那他大概只是出去一下吧?”
“應該不會啊。”陳恩思索似的沉默了片刻,“這樣好了,我現在就到那邊去。”她說,“大概四十分鐘左右就會到了。您現在人在哪裡?”
我說明了自己的位置,告訴她會先到附近的咖啡廳打發一下時間,就把電話掛了。
走出電話亭,在去咖啡廳前,我又繞到劉裕家去看了一遍。還是一樣,燈全部暗著,停車場裡劉裕的車好端端地停在那裡,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那家咖啡廳是劉裕平日調適心情時常去的咖啡專賣店,我也來過好幾次,店裡的主人認出我,問今天怎麼沒跟劉裕先生一起來?我表示,他和我約了見面,可是家裡卻沒有人。
就這麼和老闆聊著職棒,東扯西扯的,三十分鐘就過去了。我付了帳,出了店門,快步往劉裕家走去。
才走到門前,就看到陳恩從計程車下來。聽到我出聲叫喚,她回了我一個笑臉。可是,當她看向屋子的時候,臉色忽然沉了下來,顯得十分不安。
“真的是全暗的。”她說。
“好像還沒回來的樣子。”
“可是他不可能會出去啊。”
她從皮包裡拿出鑰匙,往玄關走去,我跟在後面。
大門鎖著,陳恩開啟門進入屋內,接著把各處的電燈點亮。室內的空氣冰冷冶的,似乎沒有人在。
陳恩穿過走廊,打算扭開劉裕工作室的門把,門鎖上了。
“他出門的時候,都會上鎖嗎?”我問道。
她一邊拿出鑰匙,一邊側著頭回想:“最近他不太鎖門的。”
鑰匙一轉,門順勢敞了開來。工作室裡同樣沒有開燈,可是卻不是全暗的。電腦的電源還插著,螢幕的畫面透著亮光。
陳恩摸索著牆壁,按下日光燈的按鈕。
房間中央,劉裕腳朝我們,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