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了,光這樣是沒辦法證明什麼。也有可能是毫不相干的人打來的電話,我卻故意誤導他是劉裕打的。你想說的是這個吧?”
聽江子軒這麼一說,許木皺起眉頭,咬著下唇。
“我沒有理由排除這個可能。”
“不過,我還是不懂。從解剖結果推算而出的死亡時間或多或少有點誤差,可是也不至於完全不準是吧?儘管如此,我聽得出來你們打一開始就認定我在說謊,是不是還有其他的理由?”
許木定定地看著我的眼睛,說道:“嗯,有的。”
“願聞其詳。”
“香菸。”許木說。
“香菸?”
“老師您自己也說過,劉裕是個老煙槍,他工作的時候屋子裡煙霧瀰漫,就好像在趨蟲一樣。”
“唔,我是說過...那又怎樣?”
許木說:“菸灰缸裡只有一個菸蒂。”
“咦?”
“只有一個,劉裕工作室裡的菸灰缸裡只有一個捻熄的菸蒂。羅洛五點就離開了,如果之後他就接著工作的話,菸蒂肯定會更多才對。此外,那唯一的菸蒂還不是在工作時抽的,而是在和江子軒老師您聊天時留下來的。這件事我是看了老師的筆記才知道的。”
江子軒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一逕保持沉默。
“也就是說,”許木繼續說道,“劉裕從一人獨處到被殺前的這段時間,連一根香菸都沒抽。關於這點,我問過陳恩夫人,她告訴我,就算只工作半個小時,劉裕都至少會抽上兩、三根。而且,他的傾向是越是投入工作,就越抽得兇。可是,實際上他卻一根菸都沒抽,這要做何解釋呢?”
“大概是煙抽完了吧?”江子軒找話搪塞,“或是發現沒有存貨,所以省著點抽?”
然而,許木是不可能漏掉這種細節的。
“白天出去的時候,劉裕又買了四包煙。書桌上的一包已經開了,裡面還剩下十四根,另外還有三包全新的在抽屜裡。”
許木的語調十分平靜,可是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卻挾著咄咄逼人的氣勢。
“喔,是這樣嗎?如此說來,只有一個菸蒂確實蠻奇怪的。這其中的理由,也只有問劉裕本人才知道了。搞不好,他恰好喉嚨痛。”江子軒試圖矇混過去。
“如果真是那樣,那他在老師面前也不會抽吧?站在我們的立場,必須做出最合理的推斷才行。”
“總而言之,你是想說他被殺的時間應該更早,對吧?”
“應該非常早,恐怕是在陳恩夫人一出門以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