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環俏臉上佈滿了勒痕,哭聲中充斥著絕望,“軾哥兒!奴婢真的沒有做,您是最瞭解奴婢的了!您替奴婢說說情,求大娘子相信奴婢啊!”
“我從不管後宅之事,你是知道的。”蕭清軾語氣淡漠,眼底不曾有絲毫波瀾,他如此模樣也讓袁氏略有了幾分詫異,說到底翠環是服侍了蕭清軾一年有餘的丫鬟,他竟可以做到絲毫不憐惜,到底是識大體還是薄情,袁氏心中一時難以決斷。
袁氏是希望蕭清軾識大體,可再識大體,眼底也不該這般波瀾不驚,蕭清軾如此便是在側面告知袁氏,他足夠薄情。
袁氏的心頭微微一沉,旋即便自嘲自己怎可與一介丫鬟比擬,大抵在蕭清軾心裡只是認為你丫鬟可以隨意取代,可自己是生他養他的母親,衡量之下自是要敬重幾分的。
蕭清軾此言使得翠環止住了哭聲,她梗著脖子死死地盯著蕭清軾,目光幾欲要淬出毒汁來,她其實心裡明瞭,蕭清軾眼下坐在這裡也不過是因為她是蕭清軾的貼身丫鬟,處罰也好,打發出府也好,甚至處死也罷,他都需要在場瞧著罷了,她若向他求情,便是尋錯人了。
“大娘子!您說奴婢殺了府中丫鬟,證據呢?”翠環仰著頭,顫聲緩緩問道,她死死咬著嘴唇,撐著最後一絲倔強。
“這是從你屋裡搜出的信件與這些藥。”高嬤嬤將托盤內的物件直接丟到了翠環跟前兒,高嬤嬤語氣充斥著寒意與惱怒,顯然她也是信了翠環殺了芙蕖。
“信件與藥?”翠環一臉茫然,旋即手忙腳亂的將那些物件一一開啟,其中的陌生讓她陷入了一片迷茫,她真的什麼都不知啊!
“你還不承認?”袁氏見此愈發氣惱,她原想著若是翠環誠誠懇懇將緣由說出,興許她還會留翠環一命,畢竟那樣等同於翠環信任她,也忠心於她,可眼下物證俱在,經不想翠環還在抵賴!著實令人生厭!
翠環捧著那些物件,雙手劇烈顫抖了起來,才忍下去的淚水再次決堤而出,“奴婢從未見過這些東西啊!”
翠環不傻,雖在府中只待了一年多,但她明白她這是被人陷害了,甚至對方是誰她都不知!
“高嬤嬤,帶下去,杖斃吧!”袁氏顯然不願再聽翠環多言,擺了擺手說道。
大娘子說罷丫鬟婆子便紛紛來拉扯翠環,欲要將其拖下去,可翠環卻扯著嗓子嚷了起來,“等等!大娘子就不曾想過自己是被人利用了嗎!奴婢身為軾哥兒的丫鬟,怎會做這般混賬事呢!”
“此事,我可不敢給你作保!”蕭清軾語氣淡漠,言罷他便直起了身,屋內的陰影恰巧落在他的臉上,令人瞧不清他的神態。
翠環怒火攻心,顧不上任何便大罵了起來,“大娘子且瞧著,待到軾哥兒弱冠那年,定連你這個母親都不會認的!奴婢生來不曾見過這般薄情之人!還有軾哥兒另一個貼身丫鬟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們母子幾人就等著敗落吧……”
高嬤嬤朝著翠環嘴裡塞了塊布,這才堵住了翠環的嘴,隨即便將翠環拖走了。
屋內再次陷入一片寂靜,蕭清軾緩步走到了袁氏身前,恭恭敬敬揖揖手,繼而緩步退下。
袁氏望著蕭清軾稚嫩瘦小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許是盯的有些久了,她似乎正瞧見一個弱冠之年的男子緩步離開這方天地,步伐決絕,不留半分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