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翠環被推搡到袁大娘子眼前時,蕭清軾已經喝下第二杯茶了。
屋裡靜的落根針都可以清晰聽到,無一人言語,甚至呼吸稍稍重上一分都會顯得突兀。
袁大娘子捏緊了拳頭,壓抑著心頭的怒火,控制著自己不能失了體面,翠環則是跪地顫抖,恐懼與慌亂在她的身軀體現的淋漓盡致。
蕭清軾略顯無聊,時而星眸微垂撥弄著腰間玉佩,陽光透過他的長睫傾灑在他的面龐之上,襯得他愈發像玉琢而成,又過了幾剎,他微微抬起眼眸,望向了窗外,星眸藉著幾寸暖陽化為一顆明珠,照亮了屋外的花草樹木。
這孩子不足十歲,卻已然生的這般俊朗,若再大些只怕是個禍端。
“軾哥兒。”
袁大娘子輕輕喚他,他眸光微蕩,轉過了頭,精雕玉琢的面龐上只有淡然,“母親,有何吩咐?”
“你可要為她求情?”袁大娘子眉頭微動,終究是顧了幾分兒子的心情。
蕭清軾面容淡淡,眼底一片平和,“丫鬟而已,若是惹得母親不悅,打發了就是。”
蕭清軾此言中沒有提及求情半字,足見其薄情。
翠環聞言身子猛地一顫,抬眸哽咽道:“大娘子、軾哥兒,奴婢是做錯了什麼要打發了奴婢?”
“你竟還有臉問出來?”袁大娘子眉頭一皺,目光登時凌厲了起來,頗有一副吃人的架勢。
翠環自小便受蕭清軾的薰陶,瞧人臉色最是伶俐,見袁氏如此,心下當即明瞭,慌慌張張地懇求道:“大娘子,您是不是對奴婢有什麼誤會?您好歹告訴奴婢究竟是所謂何事啊!”
翠環言罷便挪著膝蓋蹭上了前,拉著袁氏的裙角,苦苦哀求了起來。
袁氏一把扯回了裙角,眸子一瞪,語氣凌厲了許多,“難道不是你勾結外人殺害府中丫鬟的嗎?”
翠環臉色登時一變,眼底卻無半分慌亂與驚恐,有的只是茫然,她愣了幾剎後恍然明白了什麼,拽著袁氏的衣裙便哭嚷了起來,“奴婢怎敢啊!奴婢就再糊塗也不可能犯這兩大錯啊!奴婢一不會勾結外人,二不會謀人性命啊!”
袁氏鐵青著臉並不言語,翠環見此只能將希望寄存於自家主子身上,她挪著膝蓋撲到了蕭清軾身前,連連叩首哀求道:“軾哥兒!您說句話呀!”
“我?你希望我說什麼?”蕭清軾端起茶盞,稚嫩的臉龐之上滿是無謂,他啜飲了一口茶水,除了茶香清冽使得他眉梢稍稍蘊了半分明亮後便再無旁的情緒。
袁氏見此臉色愈發沉了,思量著翠環做的事,又思量到翠環是蕭清軾的貼身丫鬟,生怕翠環教壞了蕭清軾,當即一拍桌子怒斥道:“你自己做的腌臢事莫要扯上你家主子!”
袁氏身側的丫鬟皆是跟了袁氏多年,見袁氏惱火自是明瞭,擼著袖子便上前將翠環從蕭清軾跟前兒拉開,如此及一來,翠環哭嚷的更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