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奴高興的在教海棠和銀瓶唱彌亙國的歌謠,寶珠拎著酒杯,顫顫巍巍的來到窗前。醉眼朦朧的看著大雪紛飛,今年或許是一個豐收年。
可是,管他呢!
寶珠晃悠悠地倒了一杯酒,聲音卻開始哽咽起來。“阿媽···”
寶珠再抬頭,已是滿眼熱淚。
“寶珠···好想你們啊。”
可窗外大雪紛紛,寂靜無聲。
攬月閣的春天,是從小菜園裡破土了第一支嫩芽開始的。寶珠她們站在一旁驚呼的指著那抹綠,而阿宴笑得自豪。
“如此,貴嬪就能吃上新鮮的蔬菜了,”阿宴擦著額角上的汗珠,手上還有些許的泥土沾著。“這菜長得很快,我們或許十日就能吃到了。”
寶珠有些心懷歉意的看著菜地裡的阿宴,若自己受寵,或許他應該是一個受人尊敬的管理內官,而不是現在。
光著腳,受陽光灼燒。
可還沒等寶珠她們吃上第一茬青時,就敏銳的發現這安靜的浮鱗行宮,多了許多人,熱鬧起來了。
寶珠心中隱約覺得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就讓月奴去打聽打聽。
果不其然,剛過晌午月奴就屁顛屁顛地跑了回來,端起桌上的茶壺來不及倒進杯子裡,就噸噸了喝了大半。
連寶珠都忍不住連忙幫她順著背,讓她慢一些。
可月奴一刻都不願意等待,急吼吼的就抓住寶珠的胳膊激動的說道:“貴嬪娘娘,您知道是誰準備要來了嗎?”
寶珠被她的突然一問,有些轉不過彎來,只能磕磕巴巴的回應著:“誰、誰啊?”
月奴深呼吸了一口氣,眼中滿是喜悅的光芒,連聲音都大了幾分,“是陛下,是陛下要來浮鱗行宮啦!”
寶珠的笑意微微一滯,瞬間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夜裡大家圍坐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都不敢大聲說話。因看到了眉頭緊縮的寶珠,可都為陛下即將到來而高興。
“貴嬪如此容貌,若是陛下看到了定能讓貴嬪回宮,甚至是封妃呢。”年紀最小的銀瓶說話總是毫無忌諱,寶珠看著憧憬的她,也只能無奈的笑笑。
寶珠也實在不知道說些什麼,難道告訴海棠她們,侍寢的第一夜,她甚至連陛下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嗎?
阿宴看著寶珠滿臉愁容的樣子,心下明白了幾分。寶珠似乎對能出去,感到欣然。可這欣然中,夾雜著害怕和逃避。
阿宴看著寶珠眉頭緊縮也十分動人的模樣,多想自己能幫寶珠解決這困擾。
可他張了張嘴,連安慰都不知道要怎麼說。像是舉起的手,只能作罷。
寶珠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對上月奴擔憂的目光,只能扯出一個釋然的笑。“前面是刀山火海,都要去的。”
寶珠站起身來,看著桌上還沒完成的紙鳶,窗外是熙熙攘攘搬著東西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