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臉色陰沉,渾身緊繃。東方誠的話音落下的那一息,他立刻覺得此地的氣機一變,彷彿變成了劍意的海洋一般,方寸地方都是劍意密佈,而且這每一絲,每一縷的劍意,其予頭所向,都是自己。
陳墨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身上每一寸肌膚所傳來的刺痛之感,這股如黑雲壓城一般的壓力,使得他心臟怦怦直響。彷彿下一刻,便要如同天雷勾動地火一般,凌厲的攻勢要如狂風暴雨般降臨。
“不行!久守必失,若是等他將氣勢蓄滿,我必敗無疑,唯有先手破其靈氣,才能有所機會。”
陳墨目光一閃,內心之中立刻有了決斷,他左手在劍柄上一拍,手中的長劍應聲飛出,同時,他也快速劃破手指,在手掌之上繪下一個符文。立刻,有灰色霧氣不斷滲出,將其渾身包裏。而灰色霧氣之中,不時有鬼臉飛過,發出陣陣陰笑之聲,令得陳墨在這一刻,宛若從死亡之地走出。
在這灰色霧氣的作用之下,陳墨的速度一再加快,只在片刻就已經來到了東方誠的眼前,手中長劍嘶鳴之下,已快速接近東方誠的咽喉。
似乎在這一刻看來,大局已定。然而在下一刻,這一切都逆轉了過來。
東方誠雙目微睜,其右手並作劍指,在墨淵劍身之上輕輕一抹,也不見其有任何動作,立刻陳墨慘叫了一聲,手中的長劍在接觸到東方誠的咽喉處時,節節崩潰,化作飛灰。其身軀也是倒飛了出去,一連退出數十丈,重重地倒在地上,口中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昏死了過去。
“唉!”
東方誠收回墨淵,眼神低垂,看著陳墨的身軀,輕嘆了一聲,似是在嘆息自己的對手,竟然連自己的一劍都接不下,他眼中寂寞的神色,不似作假。
杜小梅冰冷著臉,將陳墨的身體抬回,又從儲物袋中取出療傷的丹藥,一指點在陳墨的咽喉處,令其張嘴服下,同時轉頭看向了靈嶽宗眾人。
此刻眾人臉上的神色不一而足:劉洪一臉憂慮,似乎是在擔心著靈嶽宗的未來。唐倩則是滿臉期待地看著東方誠,她眼中的光芒愈來愈盛,似乎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而韓林此刻,則是低著頭,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杜小梅的目光在韓林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隨後輕嘆一聲,雙目微閉,驀然轉身。而在她轉身的那一刻,唰的一聲,冰藍色的劍光染遍了半邊天,而她的雙眼,也在此刻,陡然睜開雙眼,在她的瞳孔之中,已化作白茫茫一片,宛若冰雪一般。
且在她睜眼的這一瞬間,極低的溫度席捲了整個密林之中,咔咔之聲不斷,藉著這原本就寒冷的環境之下,竟令此地在呼吸之間便結了冰。那從樹上飄落的枯葉,在落下的同時,其葉身之上,結下了厚厚的一層冰,重重地摔落在地,化作粉末。
這溫度之低,好似不從外界而生,而是從每一個人的內心之中,由內而外,透骨寒心。連呼吸之時,都帶著白氣,令得眾人,發自心底地,升騰起一陣寒意,以一種極為忌憚的目光看著杜小梅。
就連搬山宗的榮無生,此刻在一掌解決自己的對手之後,都撫摸了一下自己已經結冰的發尖,以一種極其隱晦的目光打量著杜小梅。
“不錯,或許你值得我出第二劍。”
東方誠的臉上忽然出現了一抹真摯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