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圍坐在一起,不時聊幾句家常,和樂融融。
趙氏一邊替徐嘉怡和王雲繡兩人佈菜,一邊出聲說道,“父親、母親,兒媳已經請了先生到家裡給兩位姑娘授課,已經定好課程安排了,自下月初一就正式開始授課了。”
姑娘不比男孩,可以到外面的學堂裡上學,不僅可以有同門好友,夫子也大多都是見多識廣、博學淵源的。
而姑娘只能請了先生在府中教導學習,甚至大多數的府中都不會請男子做先生,更多的是找一些德高望重的嬤嬤教導詩書禮樂、琴棋書畫,插花、女工之類的,種類繁多。不求各位姑娘將這些學得有多精通,但至少也是要略知一二的。
高門大家的姑娘,都是自小就開始培養的。趙氏和錢氏兩人也是這樣培養起來的。如今王雲繡虛歲都已經八歲了,徐嘉怡也都五歲了,算起來,他們現在才給府裡的姑娘找先生已經算是晚的了。
“請的是哪位先生?”
“是從國子監致士的林老先生,因著年紀大了才從國子監退下來的。”
此人老太太倒是沒聽說過,不過在國子監做學生的幾位少爺倒是知曉,聞言話裡話外皆是對這位老師推崇之意,可見這位先生的是絕對夠資格的。
老太太點了點頭,看向眼巴巴盯著自己的崔氏,頓了頓道,“清姐兒和欣姐兒也和雲姐兒,一一她們一併上課堂吧,人多也有個伴兒。”
崔清站起了身子,有模有樣的向老太太行了晚輩禮,“多謝祖母。”
“謝謝祖母。”崔欣也站起身子道謝。
趙氏也沒有反對,教一個也是教,教兩個也是教,多兩個也沒什的。
於是幾位姑娘上學堂這事兒就這麼定下了,而府內也專門將春暉堂收拾了出來,以做幾位姑娘上學堂做課堂用。
而林老先生一生未有成婚,一輩子都是孤寡一人,原想著是在尚書府附近租住一處宅子的。趙氏知曉之後,乾脆讓林老先生就住在春暉堂裡,還特意撥了一個小廝過去伺候。
林老先生年紀大了受不得累,剛一進府就定下了學堂的規矩。每日辰時幾位姑娘需得到學堂,巳時便可下學去用午膳,午睡一會兒之後到未時再到春暉堂上一堂課就可結束當日的學習。
每五日可休息兩日,勞逸結合。當然幾位姑娘若是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來春暉堂向他請教。
這一提議趙氏自是點頭應了下來,便按著林老先生的意思交代了各房的丫鬟,務必要按時將姑娘送到春暉堂去,不可倦怠。於是從五月初一這日起,徐嘉怡等人就開始了他們上學堂的讀書生涯。
秋去春來,花謝花開,時間看似很慢,實則不過是眨眼之間,八年就已經飛逝而過。
燕京城外的一處官道上,一輛馬車正穩步朝燕京城內的方向而行,縱然馬車上並沒有任何可以表明什麼身份的標識,但從馬車周圍前前後後跟了十來個護衛也可以看出,這馬車裡坐的人非富即貴。
而馬車內正端坐著一位約莫十三四歲的女子,旁邊有一個同齡的丫鬟正一臉幽怨的看著自家姑娘,直看得女子不由得輕咳了一聲,小聲道,“翠雲,你別這樣一直盯著我,看起來怪駭人的。”
“姑娘,今日偷偷出府這事兒若是被老太太知曉了,定然又要被罰了。”翠雲嘆了一口氣苦著一張臉道,“姑娘,您下次可千萬別再做這樣先斬後奏的事情了,奴婢這心啊,自打出府之後就沒安歇過。”
“也不知道元香受罰了沒有。”翠雲小聲的嘀咕了兩句。
這些年來,姑娘的主意兒大得很,她這個婢女做的,天天都是提心吊膽。
實際上徐嘉怡今日會出府,是因為今日便是母親王婉婉的忌日,趁著今日休學,想要親自在母親的墳頭上祭拜一番。不過也算不上是先斬後奏,只是徐嘉怡出門的時候沒先去求了老太太或者趙氏的意思,而是自己出門了之後才讓元香去稟了趙氏的。
之所以不想去求老太太,是徐嘉怡怕老太太提起母親的事兒傷心。而這些日子她見趙氏焦頭爛額的在忙碌表姐的及笄禮,也不好拿這種事去打擾。
不過是一件小事,可身邊的翠雲不停的絮絮叨叨的說著話,唸叨得徐嘉怡一個頭兩個大,忍不住出聲打斷,“翠雲,你說的不累嗎?”
“不累,只希望姑娘能真的將奴婢說的話聽進心裡。”翠雲搖了搖頭說道,“姑娘您再有兩年也要到了及笄的年齡了,要少出門,不能在外拋頭露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