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樣,倔強的不停的喊著,直到嗓子沙啞。
風沙也打在汴梁的臉上,鼻子上,還有眼睛上,讓他的呼吸很不順暢,視線更是模糊。
薛慕瀾雖然騎的快,但是很遺憾,他們沒有走在在一條直線上,薛慕瀾的馬超過汴梁的時候,兩人的距離有十幾米。
馬蹄聲,薛慕瀾的喊聲,還有風沙聲,層層的往汴梁的耳朵裡灌,使得他只是聽到有聲音,卻辨別不出是什麼聲音,甚至連是不是人的聲音都辨別不出來。
在這種壞境下,聽聲音實在是太難了,可是比起聽,對於薛慕瀾來說,看更困難。
她聽不到汴梁的腳步聲,她更看不到他的身影,雖然兩人最近的時候,只是相聚十幾米遠。
汴梁的視力要比薛慕瀾好的多,他至少還能看清有個影子從他身邊不遠處跑過。
可是,僅僅是個影子,他也沒放在心上,現在是獵鷹的季節,無人區的人影可是很多的。
風沙越來越大,大到風沙打在薛慕瀾的臉上,就像被小石子砸到一般。
她已經叫不出來了,因為她一開口,黃沙立刻將她的嘴巴填滿,根本沒可能叫出一個字來。
這種感覺,相當的難受,可是比起她心裡的難受,那又算是什麼。
她本來也不知道,在經歷了獵鷹場的那一段之後,她才發現,自己的心已經牢牢的被汴梁佔據。
當她看到那封信時,胸口出現那種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她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追到他,然後死死的將他捆在身邊。
還有機會,這機會她是不會放棄的,別說是沙子,就是刀子她也忍的住。
她的忍耐力本來就比大多數人要好的多。
可是她忍得住,不代表馬也忍得住,即便是甲天下的西涼馬。
馬在風沙裡跑了幾個時辰後就開始有些跑不動了。
風沙對馬的呼吸影響也很大,能撐那麼久,也只有西涼馬了,換做普通的馬,在無人區走都走不快,更別提跑了。
馬不想跑,但是由不得它做主,薛慕瀾拼命的夾著馬腹,馬兒吃痛,不得不拼命前奔。
可是她的主人也比它好不到哪去,就剛才那幾下她的腿痛的如撕裂一般。
她忍不住重重的咬住了嘴唇,大量的鮮血湧出,終於滲透了黃沙,一滴一滴的掉落下來。
只可惜,殷紅的血跡下一秒就被風沙無情的掩蓋。
近了,風沙也開始小了,漢中城的城牆已然隱隱可以看見。
薛慕瀾的臉上漸漸也有了笑意,可她沒想到,馬兒剛跑出沙地,就踩到了一個石子。
馬的前蹄一下子就軟了下去,隨著一聲悲鳴,馬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再也沒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