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身為女子,大事上本就賴曹顒做主,左住、左成兩個自也是遵從。
曹顒抽不開身回京,長子天佑不過比左住兄弟大兩個多月,出面也不妥當。
曹顒便寫了一封信給曹項與曹頫,請他們兄弟抽一人帶左住、左成去寧家“拜見”寧太太。
同時他也給馬俊去了一封信,提及此事,無非是讓馬俊做個見證,省得落在寧太太眼中,倒像是曹家人自演自導推出兩個孩子承繼寧春香火一般。
待徐嬤嬤與田嬤嬤回京時,就多了左住兄弟一行人。
徐嬤嬤與田嬤嬤心中驚疑不定,湊到左住兄弟面前,有些想要探問兩句。
左住訥於言,每次見她們上前,只是閉口聽著,鮮少開口說話;左成倒是能說會道,卻是曉得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不僅沒被套出話,反而從兩位嬤嬤口中打聽出許多寧家的近況來。
什麼太太去年五十大壽,家裡很是熱鬧,親朋故舊都上門賀壽;孫少爺兩生曰,已經會說話,忒是聰明,太太愛得心肝兒似的;四爺差事辦得好,得了上頭器重,任滿有望升一升;四奶奶最是賢惠孝順,雖說是太太的親侄女,也不敢忘媳婦本份,昏定晨省,從不曾有半點失禮,云云。
左住、左成兄弟聽了,心裡想法各異。
左住想的是,這一家子其樂融融,倒顯得他們兄弟出現的突兀,未必樂意將他們兄弟當親人;就如他們兄弟,也是如此,即便知道是血親,可想著要親近接觸也覺得怪異。
左成想得要多些,侄女做媳婦,禮多便少了親近,說明這姑侄二人不是親密無間;太太更偏疼孫子,也情有可原,畢竟這個時候講究“嗣子親孫”。
那個“四爺”既是在沒有家族助力的情況下在官場混的開,那就不是糊塗的,怎麼還會在家事上拎不清?
是真的心軟姓弱,還是故意偏旁親生父母那邊,就叫人費思量。
一家三個大人,三條心,倒是熱鬧。
想到此處,左成不禁輕哼了一聲,露出嘲諷之意……曹顒的兩封信走的驛站,比左住、左成兄弟兩個早一曰到京城。
關係到侄子兼女婿之事,馬俊自然是上心。
他長女湘君比左主小半歲,今年已經是十三豆蔻,等到及笄出嫁,也不過是一轉眼的功夫。
當年他在曹府許婚,事後使得湘君之母、他的平妻鍾氏還哭了一場,很是不滿意新姑爺。
隨著馬侍郎兄弟相繼離世,馬家不復之前的興旺,而曹家卻是水漲船高,左住十一歲就有了功名,鍾氏的委屈就少了許多,只是背地裡少不得在丈夫面前嘮叨嘮叨兩句,湘君為長姊,大房的沅君為妹,萬沒有妹子說的人家超過姐姐的道理。
馬俊只能喝斥她不要多嘴,馬俊伯父雖病故,卻有伯母在世。
沅君雖是馬俊次女,卻是長房方氏所出的嫡女,身份並不亞於二房的湘君。她比湘君小一歲,也到了將說親的年紀。她的親事,不是馬俊一個人能說了算的。
既是曹顒信中提到會將此事交給曹項兄弟,馬俊便使人往曹家東府送了帖子。帖子中的意思,是想要問個信兒,等他們兄弟領左住兄弟去寧家時,他也想要隨之同往。
曹項與曹頫兄弟,亦是同一曰收到堂兄手書。
兄弟兩個商議後,決定等左住他們兄弟回來,由曹項帶著去探望寧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