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曹家昌平莊子有這苞谷與番薯的試驗田,外加上曹顒這半年的差事也多與這兩種耐旱作物的育種與推廣有關係,天佑又是喜歡農事的,所以並不陌生。
“苞谷與番薯若是能推廣開,能活萬千百姓。此次我去甘肅,除了巡視屯田外,就是再看看新劃出的墾荒區。明年開始,就要有移民過來。你們兩個多看多學多問,有什麼好的建議,也可直接說與我聽。若是有功勞,我為你們兩個請封。”曹顒道。
聽了這話,天佑小臉紅撲撲的,帶了幾分興奮。
並不是被名利所惑,而是被當成“大人”的激動。這個人,又是自己向來最崇拜與敬愛的父親。
天佑挺了挺小胸脯,覺得自己真的長大了。
弘普只剩下驚愕,眼睛直直地看著曹顒道:“姐夫,您逗我們兩個呢吧?您料理的民生大事,我與曹霑還小。”
不小了,都知道“借刀殺人”、“釜底抽薪”、“聲東擊西”。
曹顒笑得溫煦,道:“又不是讓你們兩個理事,不過是讓你們學著拾遺補缺,怎麼不願意?”說著,又望向天佑,道:“天佑,你呢?”
天佑使勁地點頭,眼睛亮亮的,道:“兒子求之不得。”
弘普見天佑如此,擠出兩分笑,道:“願意。”
曹顒見他們兩個都“懂事”,就沒有再多留,回自己房去了。
直到他走了,弘普才醒過味來,自己先頭的“提議”,曹顒沒有給出答案。
他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明白曹顒岔開話的意思,是不是“婉拒”他的“提議”。
他恨不得立時衝到曹顒身邊,問個究竟,又心有顧忌。
尋思再三,他將視線落在天佑頭上:“天佑,姐夫剛才到底是什麼意思?會不會報復九伯?”
天佑看了他一眼,道:“當然不會。”
弘普聽了,身子僵住,白著臉問道:“為什麼?”
天佑笑著說道:“父親說過,當記得‘良善’二字,與人要留三分餘地。九貝子如今破落了,父親怎麼會落井下石?就算有沒了的恩怨,也會等九貝子復起後再說。”
他也是宅門公子,有對好名聲的父母,不代表他就是不知世事的羔羊。
曹顒教導他們幾個時,說的是“若是不能一擊致命,就不要撕破臉”,不要在明面上當惡人。還告訴他們,不要行“損人不利己”之事,做事情之前要先核算“成本”;不可貪婪,世間萬物,因果迴圈,貪了一處,就要失了一處。到底是“佔便宜”,還是“吃虧”就兩說了。
弘普所提議之事,在天佑看來,就是“損人不利己”之事,有“落井下石”之嫌。
連他都看出這些,他自是曉得父親不會如此行事,所以說的很是篤定。
弘普聽了,卻是說不出的失望,喃喃道:“哪裡有這樣的‘良善’,太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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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