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四阿哥莫名發作,曹顒這邊辯也不是,不辯也不是,只能低頭做恭順狀。
“簡親王將京裡的金子劃落了大半,你就不怕?”四阿哥冷哼一聲,道:“等到金子缺乏,金價飛昇之際,看你如何化解?”
說實在話,這個曹顒心裡也沒底,他只好實話實說,道:“真沒想到簡王爺會一下子淘換這個金子,臣這邊也跟著擔心。怕是收效甚微,未必有那麼大的利。”
十三阿哥聽了這個話,有些為曹顒抱不平,道:“四哥,這個可真怨不得曹顒。兩萬兩變成十二萬兩,翻了六倍。也只有雅爾江阿有膽子,鬧這麼大的手筆。”
四阿哥指了指曹顒,對十三阿哥道:“還不是因是他這個‘善財童子’給出的主意,好大的信任。”
十三阿哥瞅了瞅曹顒,道:“曹顒有幾分斂財的本事,也是借‘天時地利人和’的光。要是將他供起來拜拜,就能有銀子,那曹顒豈不就是活財神了?別的不說,我就要先將他搶到府裡來。”說到後來,已是帶了幾分笑意。
四阿哥卻仍繃著臉,瞅著曹顒,道:“你也別得意。簡親王的姓子,是好相與的?這回他大張旗鼓地籌金子,如此的聲勢。要是有不如意的地方,落了面子,豈能饒你?”
這話說得不道理,但卻是實情。
曹顒這邊,聽了這個,低聲道:“實是沒法子,簡王爺搬出聖旨來,臣只能硬著頭皮籌劃。”
十三阿哥同曹顒親近,聽了這個話,收了笑,道:“就算雅爾江阿再跋扈,也得講道理才是。主意是曹顒出的不假,私做主張多籌了十萬兩金子的卻是他自己個兒拿的主意,出了差池如何能怪罪到曹顒頭上?四哥,要是他正胡鬧,您可得幫幫曹顒。總不能費心勞神、做牛做馬的,還要受這份委屈?長久以往,誰還肯為朝廷盡心?”
聽十三阿哥為曹顒說話,四阿哥神色複雜地看了曹顒一眼。
其實,曹顒的心裡,雖曉得雅爾江阿愛面子,事情處理不妥當,許是會惱,但是並不認為兩邊會結下仇怨。
就算雅爾江阿真惱,也會明著發作,不會使陰的。不是不會,而是以雅爾江阿的高傲,不屑弄那些彎彎道道。
這姓子,說白了,就是“真小人”。曹顒不知自己是不是有陰暗面,對於這種“真小人”姓子的雅爾江阿,反而並不厭惡。
見有些冷場,十三阿哥想起一事兒,忙到門口喚了個內侍,吩咐了幾句。
少一時,就有內侍送來一隻錦盒。
十三阿哥開啟,送到四阿哥跟前,道:“四哥,瞧這個物件如何?”
四阿哥接過,仔細看了,原來錦盒裡放著一隻金絲琺琅鼻菸壺。金色的底,上面是一副西洋天使圖。
瞧著胖乎乎的小天使,四阿哥神情柔和許多。
類似鼻菸壺,京城這邊也見過,多是銅胎的。難得這個是金的,做工越發精巧。
“前幾曰剛從廣州那邊過來的貨,曉得四哥喜歡這個,就吩咐掌櫃的留心,沒想到還真淘換個好的。”十三阿哥笑著說道。
有曹顒在旁,四阿哥怎麼會承認自己是玩物喪志之人。
他咳了兩聲,道:“謝謝十三弟費心,春困秋乏,正是用鼻菸的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