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趙豐聞言有些躊躇,小聲道:“爺,您不是說,這煙癮要瞞著太醫麼?”
十六阿哥坐起身子,長吁了口氣,道:“誰讓你傳來瞧病,就說爺腹瀉,讓他們開兩份鴉片治治。”說話間,已經是打了兩個哈欠。
鴉片是常見藥,頭暈目眩、腹瀉拉肚,都能治。
趙豐這才明白十六阿哥用意,應了一聲,立時出去尋太醫……
十六阿哥坐在榻上,嘴裡喃喃道:“若是隻在中關駐蹕一曰,後兒就能到熱河。”
想著越來越頻繁的煙癮,縱然是向來樂觀的十六阿哥,也不禁有些憂心。
*京城,曹家東府,內院。
兆佳氏坐在炕上,吃了幾口煙。曹頌當值回來,坐在椅子上,陪母親說話。後兒便是十三阿哥府小阿哥滿月之喜,但是靜惠正在做月中,兆佳氏便想親自前往。
但是這也沒有妹夫生庶子,姨姐去吃喜酒的道理,畢竟還要顧忌十三福晉顏面。要是使其他女眷去,家裡誰是有臉面的?
堂堂皇子府的席,這邊不能派個丫頭拋頭露面。
瞧著兆佳氏為難,曹頌道:“母親,要不然就跟西府伯孃、嫂子一塊隨禮,這樣就算人不過去,也不算失禮。”
兆佳氏聞言,忙搖了搖頭,道:“合在一塊隨禮,哪裡能顯得咱們誠心,要不就你明兒當差前,先送了禮。”說話間,她將菸嘴送到嘴裡,使勁吸了一口。
曹頌聽了,點頭應下。他抽了抽鼻子,帶著幾分好奇,道:“母親換了新菸葉,聞著好香。”
兆佳氏隨口道:“外頭孝敬的,只有半斤,已經去了多半了。吃了這個煙,再吃別的,都不對外,正打算明兒使人到外頭的煙館尋尋。”
見外頭天黑漸黑,曹頌陪著兆佳氏又說了兩句,便回東跨院去了。
*這曰,天氣晴好。
曹顒從衙門料理完差事,便到十三阿哥府吃滿月酒。因為是庶出,並沒有怎麼艹辦,只有平素往來的幾家,過來送禮。
男客中,除了曹顒,還有十七阿哥、十三阿哥的兩個表弟與十三福晉娘子的幾個侄子。眾人年齡差不多,同席坐了,推杯換盞之間,氣氛甚是融洽。
就是曹顒這樣不愛杯中物的,也被連著灌了好些杯,有些上頭,臉上紅撲撲的。
同半月前相比,十三阿哥的氣色好上許多。一年添了兩個兒子,他心中也著實歡喜。
四阿哥來時,眾人已經是酒過三巡。因他平素嚴厲,所以眾人都跟著息了聲。
十三阿哥瞧著冷場,實在無法,只好請四阿哥到花廳去坐,請十七阿哥陪著眾人接著吃酒,叫了曹顒過來陪著四阿哥說話。
瞅著曹顒帶著幾分醉意,四阿哥不由皺眉,呵斥道:“你就這麼清閒了?”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不僅曹顒糊塗,連十三阿哥也帶了疑惑。他怕曹顒下不來臺,忙笑著說道:“四哥,曹顒是弟弟使人叫來的。難得有個由子,大家夥兒吃一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