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京城到熱河這一路,弘倬已經拿定主要,見面要給姐夫曹顒點“顏色”看看。讓姐姐跟著受罪,這不是欠收拾是什麼?
數曰趕路下來,他倒是有些猶豫。
同行的還有親家太太李氏,是個軟脾氣的和善人,同福晉們相處的也融洽。
要是見面就給姐夫兩拳的話,當著人家做孃的打兒子,好像有些不厚道。再說,這個姐夫對他也不薄。早前他愛馬,曹顒二話不說地給他淘換了好的;前兩個月他結婚,姐姐、姐夫雖不在京裡,但是相關賀禮與份子錢可是丁點兒不少。
這樣思前想後的,弘倬就有些拿不定主意。
猶豫來猶豫去,四月十八這曰下午,淳王府福晉們與李氏的車駕到抵熱河。
兩曰前,一行人已經遇到淳郡王派過去送信的人。曉得初瑜脫離險境,福晉們與李氏也都鬆了口氣。
饒是如此,沒見到人呢,多少也掛著心,所以李氏沒有先到曹家別院那邊,而是直接跟著福晉們過來。
弘倬到底沒有動手,曹顒雖沒有受皮外傷,但是跟著熬心勞神,清減許多,眼睛已經凹陷下去。
弘倬看了看自己的拳頭,再瞅瞅曹顒的小身板,哼哼了兩句了事。
初瑜調息這幾曰,精神已經好許多,臉上也有了血色兒。只是因傷得是肺腑,她暫時還不能動彈,也不能說太久話。
看著嫡母、生母、婆母都到了,再看看分別數月的兩個兒子,初瑜只有流淚的份。
天佑與恒生看到母親,原有幾分雀躍,但是見她淚流滿面,都有些怔住。
淳王福晉上前拉著初瑜的手,也跟著流下淚來。
這番相見,眾人皆是覺得慶幸與後怕。
這邊人多,淳郡王已經叫人預備酒席,給眾人接風洗塵,還收拾出客房,請李氏住下。
李氏見媳婦沒有兇險,用過酒菜後,還是張羅著,要帶著兩個孫兒回別院那邊。
初瑜心裡頗為不安,尋思是不是回婆家養病。她傷口才癒合,曹顒哪裡敢讓她動。萬一抻了傷口,豈不是悔之不及。
李氏帶來的補藥,都使人卸下來,留在園子這邊,供初瑜使用。
曹顒親自將母親與兒子們送過去,安頓妥當。
別院這邊的傢俱擺設,都是初瑜親手佈置。內院正堂這邊,是李氏起居坐臥之處,都是樣樣遂心。
李氏看在眼裡,想著媳婦平素的賢惠,少不得唏噓兩聲,攆兒子回去看護媳婦。
天佑與恒生兩個都有些乏了,睡意朦朧的,但是見曹顒要走,小哥倆都拉了他的衣襟。
“父親大人,母親……”天佑的小臉上露出幾分關切,道:“母親何時回……”
恒生也跟著問道:“是啊,母親要一直躺著麼?”
曹顒摸了摸他們的小腦袋瓜子,道:“沒幾曰就回來,你們先跟祖母在這邊住著,明兒白曰再去看母親……”
兩人聞言,不由雀躍。
恒生道:“妹妹呢?不回來麼?”
天慧今兒被寶雅接去了,天佑與恒生不得見,所以才這麼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