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郡王府,客廳。
曹顒與姐夫訥爾蘇說著閒話,無非是問問曹佳氏產前產後的情況。不一會兒,就有問琴來傳話,說是福晉請曹顒過去說話。
曹顒因為姐姐還在坐月子,本沒打算今兒能夠見到。
訥爾蘇聽說妻子叫曹顒過去,笑著說:“你隨扈這幾個月,倒叫你姐姐好生惦記,常說你是沒出過門的,生怕有一丁點閃失。既然她等著,你就過去陪她說說話。我正好有事去康王府一趟,等我回來咱們好好喝一盅。”
“姐夫,我有位江寧時結識的老友今科中舉,馬上要放外任,約好今兒中午到貴賓樓的!”曹顒說道。
訥爾蘇點了點頭:“既然這樣,咱們就再說,反正不是外人,沒必要弄那些個客套!”
曹顒笑著應是,隨後才跟著問琴進了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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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內院,正房暖閣。
曹佳氏纏著包頭,披著衣服,靠在床頭,神情微顯疲憊。
曹顒叫聲“姐姐”,看著有些心疼,還不到十九歲,就經歷兩次生育之苦,這實在是有些不人道。
曹佳氏只有再為人母的喜悅,伸手招呼著曹顒在床前坐下,細細打量了:“倒比四月間壯實了不少,如今倒是有了幾分侍衛的模樣。”
曹顒坐好,環視了下四周:“二阿哥呢?”
“剛剛哭鬧過,哄睡了,叫****抱下去安置。這小傢伙,全然不像他哥哥那般乖巧,長大了定是個皮猴兒!”曹佳氏笑著回道,臉上是滿滿的喜悅與驕傲。
孩子真是帶給人希望,曹顒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隨後又忍不住調侃道:“開口小傢伙,閉口小傢伙的,姐姐也還是個大孩子呢!”
曹佳氏笑著瞥了曹顒一眼:“你當誰都跟你似的,自幼被祖母寵著慣著,十五、六了還勞煩母親跟著擔心。你也別得意,若不是江寧那邊來信請母親回去,你的親事就定了呢!等到迎回了新娘子,你可要睜大眼睛仔細看看人家是大孩子,還是小孩子!”
曹顒忍不住心裡嘆息,哎呦,這算怎麼回事,怎麼人人都拿自己親事來打趣?若是自己真的是“大齡”了,婚姻大事害大家跟著操心還好說,自己眼下才十五六,大家這般湊趣是為了哪般?
曹佳氏見曹顒不吭聲,只當他是害羞,輕笑了兩聲,不再逗他。
因房間裡不通風,又放著幾個炭盆,曹顒坐著有些悶熱,正想著這種坐月子方式是不是健康合理,就聽曹佳氏鄭重地問道:“弟弟,你這兩日遣人回南邊一趟吧!”
“姐姐?”曹顒看著略顯鄭重的曹佳氏,不解這句話的用意。
“八月底,母親匆匆離京,只說是家務繁雜,需要回去料理。雖然百般掩飾,只叫我安心待產,但是我看其中另有緣故,實在難以放心。不過畢竟我是出門的女兒,沒理由插手孃家的事,何況王府這邊總還有些規矩要守。”曹佳氏略顯無奈地道。
曹顒聽了這番話,想起進九月還沒有收到曹寅的家書,想著他的身體這幾年始終不算好,心也跟著沉了下去。能夠讓母親拋下即將生產的女兒趕回去的,還能夠有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