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嫂子聽說郭氏跟他們母子倆鬧崩了,不但人搬了出去,還帶走了當初帶來的一庫嫁妝。
呵呵,少了那位富千金的支撐,周家拿什麼過日子?香嫂子甚至不用動腦子想,就知道現在的周府該是何等困窘。
果然,長街盡頭,一頂矮轎慢悠悠地抬過來,隨行只有一個婆子和兩個轎伕,哪有過去的排場?
香嫂子冷笑著。
她終於走出這間冷冰冰的屋子,走進更冷的冰天雪地。
行人從她身邊匆匆走過,轎子離她越來越近。
她耳邊彷彿響起銀票在手裡抖動的脆響,那聲音清脆悅耳,她就像一個餓了三天三夜的人,終於等到烤栗子綻開的一剎那。
那頂轎子很沉,發出咯吱咯吱的響動,這一刻她看到的不是轎子,瞳孔裡,一枚元寶的虛影越來越大。
拼了!
香嫂子把剛團好的雪球猛地擲向轎簾,大喝一句:“梁秀兒,還!錢!”
……
月萍把這事說給蘭疏影聽的時候,滿屋子的人都被逗得哈哈大笑。
“這就叫惡人自有惡人磨啊,哈哈!”月萍外婆抹了一把笑出來的淚花,拍著大腿說。
在場的都是知情的自己人,都在遺憾。
因為香嫂子終究還是有顧慮,她想拿錢是真的,怕吃牢飯也是真的,當時街上沒幾個人,她跟周母發作之後沒被人認出來。
周母要面子,比她還怕鬧大,抖抖索索地把二百兩給她了。
只是這事被路人瞧見,傳開來,都說是周家欠債不還。
說那周老夫人,不知怎的氣走了家裡的搖錢樹兒媳婦,現在家裡潦倒得很,已經撐不住體面了。
可是套用一句蘭疏影之前說過的話,這才哪跟哪啊?
“她們想當惡人,可是這惡人不是誰都能當啊……阿大,今晚你走一趟吧。”蘭疏影淡淡地說道,“我這兒有可靠訊息,她就在南門城隍廟後面躲著,你去,把銀子搶回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