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我來想辦法。”
短暫卻又十分漫長的一個小時終於過去,護士推著已經醒過來的姜南雲從急診室出來,緊接著醫生跟在後面走出來,他摘下臉上的口罩,一臉慈祥地望著凌聿城和石青峰,“病人什麼大礙,有些輕微腦震盪,先留院觀察兩天。”
姜南雲的腦袋裹了一圈紗布,她躺在床上見薑茶從石青峰的手裡掙脫出來直奔過來就連忙伸手去抓住薑茶的手。
小臉蛋上全都是眼淚,姜南雲覺得頭上的傷口都沒有看見兒子的眼淚更讓她心疼。她摸著薑茶的臉蛋,幫他擦拭眼淚,聲音低柔地安撫兒子的情緒,他第一次親眼看見自己出事心裡肯定害怕極了。
“寶貝,你是男子漢,怎麼能輕易地掉眼淚呢?”
“男子漢因為媽媽掉眼淚是不會被人恥笑的。”薑茶抹掉眼淚,奶聲奶氣地說道,再說誰誰說掉眼淚的男人就不是男子漢了,人家只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他媽咪都出事了,他還不能哭嗎?
姜南雲被薑茶的話逗笑了,她一笑就容易扯到傷口,“嘶……”
“媽咪,你的傷口疼了麼?”
“沒有,媽咪只是看著寶貝是心疼,傷口一點都不疼,所以你可不能再哭了,要不然媽咪的心就會更疼了。”
薑茶不敢再哭了,靜靜地抓住姜南雲的手,“我不哭。”
姜南雲摸了摸薑茶的腦袋瓜子,將視線轉移到不遠處的凌聿城身上,誰能想象在兩三個小時之前她和凌聿城還在飯桌上有過幾句爭執,結果他卻是在自己發生危險之後第一個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幾秒,姜南雲又下意識地避開。
她被送進病房,凌聿城和石青峰慢慢地跟在後面,薑茶依舊牽著她的手始終都不肯放開。
病房裡,護士叮囑了幾句就離開了,只剩下他們四個人大眼瞪小眼,沉默寡言,似乎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最後還是姜南雲打破了沉默,她抬眸看凌聿城,怎麼說呢,她此時心情有點複雜,不知道該給凌聿城說什麼才好。她可沒有忘記自己和他還在冷戰中。可是仔細一想,所謂的冷戰似乎僅僅只是她一個人的想法。
如果這樣,凌聿城為何在這一個星期內從沒聯絡自己?
“茶茶,你剛才沒吃飽對嗎?叔叔帶你去吃東西。”石青峰跟薑茶使了一個眼神兒,薑茶就特別懂事地走到石青峰面前,握住他的手,又看了一眼媽咪,見她點頭,才跟著石青峰走出病房。
這下,本來就很安靜的病房就顯得更加的安靜,走廊上如死寂一般,門關上就聽不見任何聲音,姜南雲側身盯著窗外,大概是在心底組織語言。
過了一會,凌聿城見姜南雲一直用後背對著自己,又想笑又笑不出來,他捏成拳頭的手抵在嘴邊輕輕地咳嗽了一聲,“你打算就這樣對著我一晚上?”
“沒有。”姜南雲甕聲甕氣地回答,她恨不得把腦袋捂在被子裡面,單獨面對凌聿城實在是太尷尬了。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給他說話,而且她最擔心的是自己會忍不住在他面前表現得很脆弱。
“姜南雲,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就趁這個機會,你好好地跟我談談,你的腦子裡一天到晚到底都在想什麼,為什麼這麼善變?”縱使是他這種善於揣測人心的人在姜南雲的面前都會有種一籌莫展的挫敗感。
這對凌聿城而言是一種打擊,他其實一直都在試圖去研究姜南雲的內心活動,只是研究研究著他就自動放棄了,只要涉及到兩人的感情問題,姜南雲的想法就變得很詭秘,難以猜測。
聞言,姜南雲怔愣半秒,終於捨得回頭過來盯著凌聿城,“我跟你有什麼好談的?”
糟糕!她最開始想說不是這句話!她是想問凌聿城想跟她談什麼,可到了嘴邊就變成另一種味道!另一種意思!這完全就有種在挑釁凌聿城的感覺。
“……”凌聿城目光透著一絲冷淡,直直地盯著姜南雲,不敢相信這個女人現在是在挑釁自己,“談什麼?”
輕飄飄地語氣微微上揚,七分不滿,兩分不屑,一分冷傲,讓姜南雲的心裡只發憷,她心虛地避開凌聿城的實現,壓低聲音幽幽地問道,“我的意思是你想跟我談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