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幾步後,來到一家燒餅店,燒餅店的主人是一位年過半百的婆婆,她叫桂鷗,縉城本地人,原是一個靠替人洗衣縫褲為生的婦人,餘理到了縉城以後,專門召集了一些老人婦女,親自教會他們一些能夠以此為生的手藝,桂鷗便是其中一名,她所學的,就是做燒餅的手藝。
據餘理所說,燒餅源自於軍隊,在戰場上,每一場的戰爭都無法預計會持續多長時間,因此資源匱乏,食物緊缺是每一個老軍隊必定經歷過的事情,所以他們必須無所不用其極的去使有限的食物堅持足夠久的時間,燒餅便是在這種情況下被鼓搗出來。
燒餅原叫“燒團”,軍隊上戰場,肉類緊缺,但打仗不吃肉,哪有力氣打那勝仗?於是,某支軍隊的廚子,在麵糰中放進少許肉,放在火上烤,烤熟之後,既能充飢,又實實在在的嚐到了肉,可這種做法總是出現哪怕將麵糰烤糊烤焦,最裡面的那部分也還沒熟的情況,後來經過許多軍隊廚師的改良,最終“燒餅”才算問世,在軍隊中普及。
相比于軍隊的那些廚師,餘理做燒餅的手藝就極為粗糙了,實際上,他所教給桂鷗的,僅僅只是如何做燒餅的概念而已,當時餘理所做出來的鬆鬆垮垮不知何物的“燒餅”攤在桌子上,餘理自己都有些尷尬,惹得周圍百姓一陣鬨笑。
但令人萬萬沒想到的是,桂鷗作為一名普普通通的婦女,廚藝也就普通,但竟僅靠著餘理含糊不清的教學,所做出來的第一個燒餅,味道居然就足夠媲美那些街邊小食,於是沒幾天,桂鷗就在十字街開了一家屬於自己的燒餅店。
如今,經過十來年的技術沉澱,桂鷗在燒餅內除了肉以外還放入了許多縉城獨有的小菜,與肉混合,再加上烘烤時間正好,外酥裡嫩,一口咬下去,味道在腔內經久不絕,已是縉城獨有的當地特產之一,並且還有許多縉城本地居民得到桂鷗傳承,前往餘國各地開店,縉城燒餅已經成了餘國全國內老少皆知的小吃。
餘玄來到店內,親切的對桂鷗打了聲招呼:“桂姨好。”
桂鷗笑著點了點頭,遞過一個燒餅,當年她僅是一名縉城的極其普通的一名婦女,若非餘理,絕不會有如此這般景象,因此,她對餘玄也是當作自家孩子來疼愛,萬般寵愛,每每經過,必然會招徠餘玄過來吃一個燒餅。
接過燒餅,餘玄頓時眉開眼笑,大口咬了起來,由於母親的嚴厲管教,餘玄平日裡幾乎沒什麼零花錢,雖然偶爾父親會偷摸著給一些,但父親的家庭地位也容不得他能藏有太多私房錢,因此,來桂姨店裡吃個燒餅便是餘玄極為滿足的事情。
吃完燒餅以後,餘玄與桂姨閒聊了幾句,打了個招呼,便作勢欲要離開,但走了幾步,趁桂鷗回頭做燒餅時,鬼祟的從衣袋裡摸出一個瓷瓶,迅速的往放在櫃檯上的調料裡倒了一些,然後才轉身朝往那城西走去。
那瓶子裡的東西,是餘玄在家閒來無事摘了一些父親種植的魔鬼椒,研磨成的粉末,餘玄從沒嘗過魔鬼椒,但聽父親說,哪怕只是淺嘗,都足以讓人拉屎痛三天。雖桂姨對自己好,但捉弄人的事情餘玄向來誰都不放過,上次餘玄放的是由苦淚果研磨的粉末,聽說有吃到的顧客喝了三大壺糖水方才緩過來。
但洋洋得意的餘玄殊不知,在他走遠後,轉過頭的桂姨一臉笑意,輕車熟路的將那桌上的調料倒進廢料桶內。
在餘理未來縉城之前,城西是塊人跡罕至的地方,少有人往,而如今,整座縉城再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偏僻地方,至於城西,則是成了許多從其他鄉鎮小城裡搬遷而來的人的安家處,相比縉城其他地方,倒是確實冷清了不少。
到了城西,與縉城其他地方最大的區別就在於這一排排的粗糙的磚瓦房,由於這裡的人大多都是拖家帶口的從其他更為偏僻的地方而來,來到縉城以後,沒有過多時間耗在建房子上,所以房子大多都是匆忙趕建,簡陋的只能勉強住人,而這裡的人大多對居住條件的要求也並不苛刻,哪怕之後賺到了錢,也少有人會在後期翻修,久而久之,這一排排簡陋的房子算是成了城西的一大特點。
餘玄來到一座磚瓦房前停下了腳步,房的兩邊有建著馬廄,裡面有六七匹馬,每一匹都膘肥體壯,神采奕奕。
餘玄扣了扣門:“謝馬,出來玩了。”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開門的是一個小胖子,年紀與餘玄一般大小,看那身材,卻應有三個餘玄重,小胖子揉了揉小眼睛,有些埋怨道:“你怎麼起的這麼早,我還沒睡醒呢!”
餘玄朝屋裡望去,屋裡有一男一女,他們便是謝馬的父母,謝正和張涵。
見謝馬父母就在身後,餘玄本想罵出口的話還是嚥了下去,對著身後的那對夫妻笑著說道:“謝叔,張姨,我來找謝馬玩。”
對於這個縉城城主的兒子也是自己兒子唯一的朋友,謝正與張涵顯然已經十分熟絡,他們對餘玄微笑著點了點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