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救護車在市區賓士。
甘家保駕車停在院門口,吳恆和甘一凡走出來。
“我還有個爺爺?”
“有。”
“他生病了?”
“嗯。”
甘一凡說:“等我一下。”跑回房間拿了竹筒上車。
老路虎快速駛過笑笑飯莊門口,剛走出飯店的陳桂芳認出是甘家保的車,她從沒見過甘家保開快車,不由感到奇怪。
不過這會兒也沒心思去想,回頭看了眼,那輛認不出牌子的車已經開走了,遂對身旁女兒說:“笑笑,該說的話媽都對你說了,我也沒有其他想法,只希望你爸能在有生之年出來,就算死也要死在外頭,你明白嗎?”
甘曉曉眼圈紅紅的,顯然之前哭過,她點點頭,“明天送我同學離開,我就帶一凡去派出所取正式身份證,把要辦的手續都辦好,後天帶他去甘大找他爺爺……甘教授自己一個人住,我也不敢去看他,正好讓一凡去陪陪他。”
“這麼做就對了,是咱家對不起人家,你爸造的孽我們來還,只要甘教授願意見你,你爸就有出來的一天。”
母女倆邊說邊走,來到甘一凡家門前叫門,沒人應答。
陳桂芳感到奇怪,聯想之前甘家保開車經過,遂撥通甘家保電話,電話沒接,陳桂芳又撥通甘一凡電話,依舊沒人接。
“樓裡好像有電話鈴聲。”甘曉曉側耳傾聽,“他不接?”
陳桂芳搖搖頭,“我的電話他會接,不過他經常上山電話打不通,估計這次是出去了,電話落家裡。”
“上山?”
“不是,可能是你家保叔帶他去了哪裡……”陳桂芳想了想,“不急在這一時,等他回來再說。”
市中心醫院,急救室外。
吳長安正在和幾位聞訊趕過來的老教授說話,陸陸續續又有其他幾位校職工趕過來,其中就有甘大校長。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從樓道傳來,五六個老老少少趕來,他們正是甘教授大兒子和大兒媳婦,以及他們的孩子一家三口。
大兒子甘常書五十多歲年紀,和甘教授掛相,也是高高瘦瘦,不過卻不像他名字那樣帶著書卷氣,一副商務精英人士打扮,臉有點發紅,也不知是跑的還是喝了酒。
大兒媳婦李香玉個頭不高,微胖,穿金戴玉,手腕一塊售價六七萬的卡地亞腕錶,牽著十來歲穿著全是大牌子的孫女氣喘吁吁。
長孫估計隨媽,個頭也不高,白白胖胖,他老婆個頭倒是高挑,也是一身大品牌服飾,手腕相同戴著一塊卡地亞女表,將鬢角捲曲髮絲勾到耳後,那塊得值十來萬的女表格外醒目。
“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了?我公公好好的怎麼就會突然暈倒?還要進急救病房?你們學校怎麼回事?我公公一輩子教書育人,德高望重,他要住在校園,我們覺得有你們照顧也能放心,怎麼就會出這等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誰給我說說……”
“甘教授還在急救,我們都在想辦法。你先別急,醫生剛才說了,老教授只是情緒激動導致休克,沒有那麼嚴重。”
李香玉咄咄逼人,“我知道你,甘大後勤主管,就是你對我們說會照顧好我公公。我倒是想問問,你們就這樣照顧我公公?又是誰去氣我公公,讓他老人家生氣暈倒?”
後勤主管心裡鄙夷,自家老人不照顧,淨想佔便宜,把老人丟在學校不管不問,現在卻來找學校的事,不過看在老教授面子上,忍著氣說:“沒人氣他,是好事。”
“好事?”李香玉滿臉嘲笑,“十多年來,我們家還有好事?莫不是找到我那可憐的大侄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