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夏走到大樓下的時候看見歐詢正站在一樓等著。
看見她過來，歐詢顯而易見地鬆了一口氣，“時小姐，請跟我上樓。”
“奶奶的情況怎麼樣了？醫生怎麼說的。”
歐詢明顯有些愁容地說：“情況不是很好，您做好心理準備。”
“怎麼會這樣呢？好端端的怎麼會出車禍呢？”
“當時事發突然，誰都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三個人坐著電梯，很快就到了vip病房，到門口的時候，歐詢和季茶藍都沒有跟著進去，所以進去的只有時夏。
偌大的病房裡只開了一盞睡眠燈，顧君臨一個人估計地坐在椅子上，看著床上那個戴著氧氣面罩的虛弱老人。
聽見聲音，他沒回頭，有些落寞的開口說：“奶奶剛剛醒了一會，問了一句你在不在，聽見說你不在，沒堅持多久就睡過去了。”
時夏聞言，忍了很久的情緒，一下翻湧上來嗎，刷的紅了眼眶。
“醫生怎麼說？”
“說年紀很大了，要我們做好心理準備。”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陶華的緣故，顧君臨今天沒有咄咄逼人，對時夏的態度也不知道好了多少。
“奶奶剛跟我說了不少話，說萬一沒機會了，一定要讓我說給你。”
他轉頭，眼眸仍舊漆黑得可怕，可今天看著又比平時多了好幾分落寞。
“嗯。”
時夏拉開顧君臨身旁的椅子坐下，目光沉沉地看著病床上的人。
“說你剛來的時候很小，也很擔心，每天都哭。家裡的人本來是不打算管你，想將你送到福利院去的，可奶奶說那天在殯儀館看你一個人固執地拉著你爸媽的手不哭不鬧的，怪讓人心疼的。”
顧君臨大概也想起了那一天，說話的語氣不自覺地溫和了幾分。
“後來奶奶總覺得不應該白白浪費你的天賦，所以給你報了很多班，其實報班的時候根本沒想過你會去努力學習，因為我們周圍太多這樣嬌氣的小姐了，說著上課，其實一兩節課就放棄了，唯獨你，堅持了下來，這一堅持就是十年。”
顧君臨轉頭，漆黑的眸一眨不眨地看著時夏。
分明不是自己的故事，可這一刻她還是感同身受了。
“我……”
顧君臨伸手拍拍她的手背，聲音低沉地說；“這些年你是應該恨我的。但我們本來就水火不相容不是嗎？”
一隻手忽然伸出來，抓住了兩人的手。
顧君臨和時夏同時一震，抬頭看向了陶華。
陶華版半眯著眼睛，十分疲倦地說：“你們啊……要記得緣分不容易，要好好走下去。”
“奶奶你不會有事的，”時夏看見陶華，差點沒忍住哭了出來，“你覺得不會有事的，你一定會長命百歲。”
“傻孩子，這個世界哪裡有那麼好的事情啊，哎，就算我出事你們也不要難過，沒事的，人都會有那麼一遭的。只是讓我就這樣離開，我實在不甘心，你們可以答應我一個請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