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這樣奇怪,你好的時候在別人眼裡沅芷澧蘭,不染纖塵。但這層完美的外衣一旦出現一滴淤泥,就會讓人浮想聯翩,曾經不經意間的細微舉動,都有可能被強加上表裡不一的外殼。
他的身上實在有著太多的巧合,太多的奇怪,太多的不可思議,很多事情都解釋不通。
就單單對自己那樣好,究竟有什麼目的?
曾經以為的目成心許,如今都在各種不尋常的包裹下,也變成了“目的”。
“師姐,師姐!”叩門聲響起,似乎是晏斯年。
“進來。”
晏斯年推開門並沒有進來,臉上表情陰鬱非常,眼神飄忽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
“怎麼不進來?什麼事?”晏息今天淨想黎昕的事情,根本沒去在意晏斯年早晨反常的態度,況且自己也不會和師弟計較。
“借的銀子我剛才已經還給賬房了,”晏斯年低著頭小聲道,“謝謝師姐。”
“你什麼時候這麼客氣了,”晏息擺擺手,大大方方道,“別整虛的,九出十三歸,一分不能少。”
“啊?”晏斯年張大嘴,一臉的不可思議,甚至還有些微怒,“太黑了吧!”
晏息看他目瞪狗呆的表情,忍不住大笑,“哈哈哈,逗你玩呢!”
晏斯年的表情瞬間冷下來,“你怎麼那麼喜歡開玩笑,逗別人很好玩嗎?”
怎麼也沒料到師弟這麼容易就生氣,晏息的笑聲哽在喉嚨裡,以前他也不這樣啊,哪次不是任憑自己欺負都還笑嘻嘻的油嘴滑舌。
“你受什麼刺激了?”
“師姐不用操心,”晏斯年轉身欲走,“不要那麼喜歡開玩笑!”
“你什麼時候開始教訓我了!”晏息簡直火冒三丈,最近這一個一個的都像失了智!
“說的不對,還不準人教訓嗎?”晏斯年回過頭,眼神冰冷鋒利的像是換了一個人。
一股寒意順著脊柱爬上,晏息僵在原地,眼睜睜看著晏斯年離開。
剛才那是,殺意嗎?
弈鳴也察覺到了,他對晏斯年曾經什麼樣子不瞭解,但剛才他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了殺氣,這個人有些危險。
門外忽然灌進來一股風,晏息回過神去把門輕輕的關上,心裡的不安再度升起。
弈鳴走過去蹭蹭她的腳踝,故意在地上撒嬌打滾。晏息果然笑了一下,帶著它坐回到椅子上。
晏斯年的事情,自己到底該不該管?他也不是個小孩,可能最近和自己一樣有些心情不好吧。
晏息的思緒再一次回到了那一天的秀水山上,黎昕當時的眼神似乎也冰冷銳利,這個眼神不是第一次出現在黎昕的臉上。集市上一腳踢飛土匪,阻止伐木工砍樹的時候,都是這樣殺氣騰騰的氣場。
昨天早上自己昏迷的時候,他一定是去秀水山做什麼了。
但具體做什麼,還得親自去看看才知道。
外面天色尚早,晏息說走就走,弈鳴騰的一下竄起來緊緊跟在身後,生怕她出什麼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