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禾轉念一想,立刻裝作肚子疼跑出了後廚,悄悄去前院找了翠靈,將她拉進一僻靜角落,道:“翠靈姐姐,我想問你些事情…”
還沒等她說完,翠靈卻一臉防備的望著洛青禾:“什麼事?”
洛青禾見這神色,心裡知道定是有什麼不妙,為了情報卻還是厚著臉皮問道:“我今日來後廚發現大家態度都不太對,想問問姐姐可是我哪裡做的不好……”
“不是你不好,是你這個人有城府,嬤嬤提醒我們離你遠一點,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讓你算計了!”翠靈卻是個沒城府的,還以為自己的話多傷人呢,說完便推開洛青禾,自顧自走了。
洛青禾卻忽然明白了,多半是她昨天心急,犯了大忌。
她自己才第一天來,不過是出個主意討了客人關心,就急於在方家站穩腳跟,那般高調的拉攏人心!昨日那些人開心,不過是看著有錢分,可她一個小姑娘出手那麼大方,這麼一來以後得了賞賜的下人也不好次次獨吞自己的賞錢,而且在這個唯利是圖的宅院裡,大家都覺得莫名親近必然是有所圖謀,這麼一想不對洛青禾疏遠防備才怪!
洛青禾拍拍自己的腦袋,呆在原地心煩意亂。
這邊,舞文將問題丟給洛青禾以後就匆匆進了自家少爺的院子。
雖是進了院子,舞文卻沒去少爺那兒,而是徑直向一偏僻的小屋走去。
還沒進門,就見一面容與舞文有幾分相似的中年男子匆匆上前道:“你又去哪兒瘋玩了!”
“我是有正經事要做,還是少爺吩咐的呢!”舞文有些委屈道,“爹,少爺呢?”
“方才老太太遣人把少爺喊去了!”一面相慈善的婦人笑道:“兒子快進去吧,方才綠蘿她們在烤紅薯,我給你留了兩個。”
“那正好!”舞文眼睛一亮,轉身就要走:“我去盛點少爺的蜂蜜,紅薯沾點蜂蜜才好吃呢!”
“放肆!你也不說說他,主人的東西你拿來吃,像什麼話!”見那婦人並未阻攔,舞文的爹看不下去了,斥責道。
“沒關係,舞文自小跟著少爺,這麼多年的感情吃口蜂蜜沒關係的!”舞文的娘倒是不拘小節。
這是,卻聽一略帶嚴肅的中年女聲道:“咱們下人終歸是下人,關係再好也要記住自己的身份,那蜂蜜是老太太自己沒忍心吃留給少爺的,你們三天兩頭就拿來吃,若是被老太太知道了說不定怎麼罰你們呢!”
舞文的娘聽了有些不好意思,好歹是長輩,這麼一說難免有些沒面子。
“都好啦,今日不去拿就行了,都進來吧!”又聽一老婦人滄桑的聲音在屋中想起。
舞文的娘一聽,就坡下驢拉著舞文就進了屋。
屋內,一發色斑白的老嫗坐在床邊就這陽光正納鞋底呢,見他們進來了,語重心長道:“你們呀,在家裡胡鬧我們都能容著,可到了外頭,還有誰會慣著你們?這話說出來雖是不好聽,可我們當下人的一定要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對內莫要在主子面前失了分寸,對外莫要給主子臉上抹黑。”
那老嫗直了直腰,繼續道:“況且現在正是年關,方家還來了位趙先生。聽說那趙先生飽讀詩書,想來最是注重禮儀修養,若讓他看見方家的人這麼沒有規矩,瞧不起方家怎麼辦?若是兩位少爺沒了名師,這罪過你們誰擔得起!”
一席話說的舞文一家面帶羞嗤不敢言語,氣氛一副很是尷尬。
“罷了罷了,舞文還是個孩子,規矩慢慢學來得及!”方才那嚴肅的中年女生見氣氛不好,清了清嗓子來當和事佬。
見那一家三口已經知道錯了,頭髮花白的老嫗沒再說什麼,嘆了口氣低頭繼續手上的活計。
舞文的爹好歹也是個中年男子,方才老嫗那一番話說的好像他不會教育自家兒子一般,心中不免有些堵得慌,鬱悶得溜達出來散散步。
那老嫗是原先二夫人身邊的嬤嬤,溫婆婆。近日聽說少爺要拜師,特意扯了新布要給少爺做一雙體面的新鞋,可自家的媳婦卻只知道寵兒子……
舞文的爹很是無奈,又不想回屋裡待著,只能一路溜達,路過馬場是卻看見弄墨那些鐵鍬掃帚正滿頭大汗的收拾馬糞,心中想道:這孩子雖然不是特別機靈,可著實是踏實肯幹,這點比舞文強多了!如此想著,舞文的爹也拿起掃帚上前去幫忙。
而這邊,他們口中的少爺卻和洛青禾一樣,怔怔出神。